是那天來追債的那些人。
一個尖嘴猴腮、身材憨笨的男人,拿着一把锃亮的短刀,在碗底一下又一下地磨着,正向周邊的兄弟炫耀:“也沒有很難抓啊,就一小破孩,看給你們難的。”
“……”
兄弟們看着他露在外面的傷口陷入了沉思。
陳硯生:“一周時間到了嗎?就這麼迫不及待來剁我手指。”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那些壯漢都黑了臉,他們就是放了這話以後被打的。
這個尖嘴男應該是他們搬來的救兵,一臉不客氣:“早聽他們說你有點姿色,現在看起來也就這樣吧,我兄弟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别不識好歹。”
陳硯生扯了下嘴角,看向那天的“大哥”,意有所指。
“你們平常是有什麼矛盾嗎?還是你惹他不高興了自己不知道。”
被人當炮灰使還樂得一批。
“大哥”聞言眼神一變:“少胡說八道挑撥我們的關系!”
見他情緒激動,本沒有多想的尖嘴男動作頓了頓。
尖嘴男其實在幫裡并不是很受待見,因為他追債的能力不行,本來是要被踢出去的,後來用了一些方法跟了更上面一層的“哥”才享了點福。
就是因為這樣,他平生最讨厭的就是旁人的算計,心思敏感的不行。
但懷疑的種子在心裡種下難免生根,他狐疑地看向壯漢。
壯漢見狀皺了眉,語氣不好:“你什麼意思,難道不是你抓住他的嗎?我請你抓他沒錯吧。”
尖嘴男又轉過身,踹了一腳陳硯生坐着的椅子:“現在能說會道的,一會把你舌頭割了。”
陳硯生看着他深可見骨的傷口:“你自己花了多大勁抓我自己不知道嗎?他們倒是毫發無傷的,真是兄弟情深啊……這傷,不白挨。”
尖嘴男沉默了。
陳硯生一哂,繼續無情地說:“你要是沒了,誰是最大受益者,自己想想。”
壯漢再也忍不住了,拿起剛才尖嘴男磨的刀就要砍陳硯生,被尖嘴男攔下:“你不是要和他玩一把,弄死了怎麼玩。”
壯漢現下哪有心情玩,全是被戳穿的憤怒,這尖嘴玩意要是死掉也就算了,偏偏還真被他抓到了人,這半大破孩在棗園的身手他是見到過的,當時兄弟們不一起上就是算着不一定能赢,也就是這人會耍陰招,才讓周進着了道。
原本想着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利。
“你是信了他的話,所以攔我?”
“那你急着動手是要滅口嗎?”
兩人一來二去就動了手。
壯漢人多,奈何尖嘴陰招頻出,雖然最後被強力按住,可壯漢身上也挂了不少彩。
“你以為有人保着你,我就不敢動你嗎?”
尖嘴男臉被踩在地上,笑起來,身體一顫一顫的:“你最好不要讓我活着走出去,不然有我沒你,有你沒我!”
“操!”壯漢一腳過去尖嘴的頭一歪,不知道是暈了還是死了。
解決完尖嘴男,壯漢回過頭來,看着被綁在凳子上的陳硯生,嘴角扭曲,“嘭”的一聲把瓷碗摔碎,随手撿起一塊碎片,兇狠道:“你小子長了嘴是真能說,一會讓你說不出話。”
他擡手把瓷片放在陳硯生的頸動脈旁,用力往下壓,血順着修長的脖頸往下流,豔麗張揚。
周圍人見血就興奮了起來,看人被折磨簡直讓人爽的頭皮發麻!
“給你死前來一份大禮,保準你下輩子還回味。”
叮當作響下,那群壯漢各挑了一份自己喜歡的“玩具”,來到最中心的陳硯生身旁。
壯漢丢掉瓷片,粘了點他脖子上的血,抹到他臉上。少年的臉頰上被迫留下一道印子。
“找死?”
銀色的反光閃過,不知道什麼東西飛了出去,緊接着将近一米九的壯漢被當胸一踹,淩空飛起撞在本不結實的木牆上。
由于結構實在松散,水順着房頂滴落,壯漢猛地咳出一口血,顫巍伸手指向陳硯生,卻發現手不知什麼時候被直接斬斷,橫截面平滑得不敢想象。
剛才飛出去的是他的手。
他愕然睜大眼睛,後知後覺的疼痛使他蜷縮在了一起。
隻見陳硯生緩緩從椅子上起身,剛才和尖嘴男打鬥時候的短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他的手裡,麻繩掉落,手腕一轉,刀在他手上利落的轉了一圈。
陳硯生沒什麼表情,活動了一下被束縛許久的手腕,挑釁道:“一起上?”
又是一陣乒乒乓乓,過了好一會兒周圍的聲響才輕下去,隻餘下低吟和粗重的呼吸聲。
陳硯生攥緊最近一人的咽喉,把他整個人拎了起來,好看的瞳孔裡顯着肅殺之意:“你們既然不能一起和平共處,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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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摩擦和尖叫沖擊着耳膜,許若池避開沖向自己的黑霧,奈何實在過多,最終避無可避。
“把他處理掉,不要讓他去救周進。”男人淡淡吩咐。
惡靈收到命令攻擊愈加猛烈,變換着各種可怖的形态,陰暗扭曲的試圖吞噬許若池。
電光火石間,許若池食指微曲,硬生生地刺進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