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本事查到療養塔的秘密嗎？

蘇方木朝窗邊的方向微微歪一下腦袋，亮光透射到她的眼睛。她差些問蘇萬葉一個有點尖銳的問題。

這還是一個沒有意義的問題。不過，她确實想過調查療養塔。

蘇萬葉對蘇方木有所隐瞞，蘇方木沒有對蘇萬葉卸下心防。

大抵是早晨吵到蘇方木休息，走廊上隻有鞋子和地闆摩擦的輕微聲響，沒有半點閑聊的話題。初時，蘇方木對安靜的環境頗為滿意。

時間久了，蘇方木反而不習慣靜悄悄的休息室。她說不上來這個改變的結果是好還是壞，留在休息室休息的向導或者護工沒有開展聊天話題，蘇方木少了一個信息來源渠道。

她真的是有病了。

房間外面吵鬧的時候，蘇方木要忍耐噪音帶來的煩躁和頭疼，恨不得拿着喇叭到門口循環播放“不要吵了，安靜一點”。走廊真的安靜下來，她渾身長刺一樣難受。

蘇萬葉不促蘇方木給出答複，好像笃定這個哨兵一定會答應她。

蘇方木捏住書頁一角，慢條斯理地揉捏，仿佛是聽到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一樣側過頭看蘇萬葉。她剛有些亮光的一雙黑色眼睛猛然遭到什麼離奇古怪的念頭影響，倏爾變得灰蒙蒙一片，她對蘇萬葉說：“嗯。今天晚上，不，現在去外面走走。”

蘇方木松開捏出皺痕的書頁，恍惚地又一次意識到自己和這個世界的格格不入。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有時候是在發呆回過神來的瞬間有過奇怪的感受。

為什麼會活成這個樣子？

我還能做什麼？

蘇方木的心情忽好忽壞，她真的認為自己有毛病。她與蘇萬葉達成合作調查療養塔應該不會是錯誤的選項。

“現在？”蘇萬葉怔了一瞬，“你……你現在要去哪裡？”

“上六樓看一看。”

六樓仍然在裝修，蘇方木依然記着那天晚上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療養塔的異獸，盡管過去這些天再重返現場大概率無功而返，她還是想去六樓走一走。

“非要今天去六樓嗎？”蘇萬葉罕見的勸說蘇方木在房間裡休息，緩一緩浮躁的心緒。“晚上再上六樓看看，或許你需要一個午休時間？”

“不需要。”蘇方木把書本放置在桌子上，開始穿上拖鞋，無所謂地伸懶腰說，“早去晚去都得去。你不想不出門，我可以自己出門。”

“不用了，我陪你一起出門。”蘇萬葉似乎想勸說蘇方木什麼，她猶豫一會選擇和蘇方木一起出門，“省得你偷偷溜出去一次，回來躺個十天半個月才緩過來。”

“你又知道？”蘇方木眉頭一皺，自嘲道，“早死晚死都是死，多躺幾回就習慣了。”

“什麼死不死的。今天離你死去的日子還遠着呢。”蘇萬葉皺起眉頭，露出一副擔心又不想管太多的糾結，“你再說這些字眼，你會出不了門，蘇方木。”

“為什麼？”

“因為，我會不想出門。”

“那你别出門呗。”蘇方木聳肩說，“我偷偷溜出去咯。沒有你，我一樣能查療養塔。”

沒有蘇萬葉，蘇方木一樣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偷偷溜出門。

蘇方木與蘇萬葉的視線短暫的交彙于一處，盡管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卻意外地能夠看懂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蘇方木少了蘇萬葉的幫助，她活動的範圍狹小一些，還需要随時考慮自己的身體情況能不能走到某個地方，走到某個地方能不能順利回到房間。

她拖着不算健康的身體瞎轉悠得付出一定的代價，過後靠着在床鋪躺上十天半個月的身體自我調節、療愈緩過來。

蘇方木走得很慢，可是她沒有想過回頭、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