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沒有考試的幾率和太陽從西邊出來的幾率一樣。
考試是天,考試是地,考試能拯救世界。
花狂放叮囑花酒藏,這次實操考試務必選地理科目。因為她根據邪惡丘比特作者給出半真半假的話,推斷出父母及弟的屍體在西西密的地下室中。
西西密位于烏鴉惡魔界邊陲地區。
該地十年前發生傳染病,死了近十萬人,當地人幾乎死光。據其周邊村莊傳聞,此地怨氣重、玄乎,鳥飛過當地上空都會七竅流血而亡。
鬧得人心惶惶。傳言,烏鴉聯盟界某位了不得的人物,将西西密這塊地方融進了地理科目考場——野山魂屍。
如果屍體還在西西密,那現在也會在考場。
花狂放想要找到屍體,證實當年其父母殒命後,冷徹父親(馬萬·依德克)煉屍,汲取血脈力量,強化自己的糟粕。
這種煉屍行為,早在八百年前就被禁止,烏鴉惡魔界曆代國王嚴重打擊,立下死刑法,一旦被證實,立即執行死刑。
花狂放想要把馬萬·依德克置于死地,單憑一件違法事項,不足矣。
畢竟,馬萬如今是烏鴉耳惡魔界首相,内部滲透勢力是一張複雜交織的利益網。
哪怕花狂放去國際聯盟部拿出證據來證實其煉屍罪行,馬萬不會有事,頂多被媒體曝光,熱議一段時間,出手一壓輿論,沒人再敢提及。
考場找屍取證;覺醒夜野肆血脈力量來證實馬萬違反禁忌進行混種;查明實驗基地研究員集體離奇死亡的真相等等事件。
隻有數罪并舉,扳倒馬萬的可能性才會如黎明後的太陽,越升越高。
花酒藏進入考場,站在河岸,眼前天空一派幽幽綠光混着血光,宛如鬼火在天空逐漸燃燒成血紅色,眼眶不禁發酸。
他曾經在刑罰場失控殺死夜野肆時,天空也是幽綠色摻雜血色。
苦痛埋根生芽,他沒有記憶也有直覺。
垂眸一思,似曾相識。
一陣涼風襲過,全身雞皮疙瘩驟起,花酒藏收回思緒,裹緊衣服,往夜野肆身邊靠了些距離。
夜野肆脫下外套,給花酒藏披上:“你衣服穿少了。”
“我該聽你的,多穿點衣服。”花酒藏歎氣,“這次考試,監考官把我們帶的食物、衣物、藥品都收走了。”
夜野肆額前劉海随風舞動,目光拉遠,眼前大運河河水血色一片,水浪随風而起,一波疊一波,撲打到河岸。
“沒事,會有辦法的。”夜野肆收回目光,走近河岸,低頭看水面,自己的倒影随波扭曲,正當他看入神,一張慘白有腐肉的臉皮轟然浮出水面。
夜野肆臉光速煞白,後背發寒,往後一退。
水鬼“嘩”一聲沖出水面,飄在空中,披頭散發,骷髅身子沾着腥臭腐肉,濕漉漉而不停滴水,水蛆和螞蝗在骨骼上不停蠕動,填滿肋骨每個縫隙。
水鬼的眼珠子布滿血絲,半吊在眼眶外,呼地一輪,電光火石間展臂飛向夜野肆。
一叢火焰從夜野肆手掌遽然鑽出,撲向迎面而來的水鬼,以不可抵擋之勢蹿滿骷髅,噼裡啪啦燒個不停。
須臾,夜野肆血脈力量中的聖火把骷髅燒成灰,散在空中,随風而逝。
一波剛平,廣播即刻發話——
【考試開始。】
【恭喜考生夜*肆觸發考試機制,擁有{骨劍}使用權。】
【船隻即将達到河岸,請各位考生做好準備上船。】
【序言:勤懇牛馬,是她;冤屈半生,是她;七月飛雪,也是她。她是無盡夏裡最荒涼的一抹色彩。】
話音未落,花酒藏一把抓住夜野肆的手腕。
他輕輕搖頭,眼神示意夜野肆向後看。
夜野肆目光看向花酒藏身後,隻見那日潑咖啡在花酒藏身上的同學——森嶼朝他們走來。
在花妄的點醒下,二人都清楚冷徹是森嶼,也是安森。
未待安森站住腳跟,夜野肆拉起花酒藏手腕,擡腿就走,不想搭理曾經的冷徹。
“喂!同學,這麼不待見我嗎?”安森痞笑,摘下墨鏡,上步拉住花酒藏另一隻手腕。
花酒藏甩手,怒斥:“放開我!别碰老子。”
夜野肆松開花酒藏手腕,站到安森身前,想要拆開花酒藏甩不開的髒手。
結果,他手剛觸碰到安森手腕,安森就主動松開花酒藏手腕,手腕假惺惺嵌到他手心。
半空中,夜野肆的手呈拉住安森手腕的姿勢。
他懵懵然擡眸。
安森茶裡茶氣道:“帥哥,你拉我手,你男朋友知道不會生氣吧!”
夜野肆火速扔開安森手腕,咬牙切齒:“死一邊去。你别碰我男朋友!你誰啊你!憑什麼待見你!”
一邊說着,一邊手在褲子上瘋狂擦,都快冒火星子了,絲毫不掩飾嫌棄。
安森臉上沒有尴尬,他曾經是冷徹也是夜野肆的好友,清楚夜野肆的醜脾氣,繼續道:“一起組個隊,保你不死。”
組隊?
夜野肆張口欲言,考場廣播驟起——
【本次考試,采用團體制。考生自行組隊,每組4或6人,不論烏鴉惡魔或白鴿天使身份,可混搭組合。】
【考試規則:小組成員隻要有一人身亡,組内成員将會慘遭題目殺戮至死。各小組之間,亦可展開實力決鬥,搶奪積分。小組按積分排名,積分前十的小組,可無條件活着離開考場。】
【十分鐘後,開始填寫小組成員名單,一旦确認,不可更改。無組員,系統自動分配。】
夜野肆阖上唇瓣,心想:他怎麼知道考試有組隊機制?
第一波廣播聲響完,安森才進入考場,第二波廣播未播,他并不知道監考官還沒宣布規則。
方才廣播遲來規則公布,安森心知肚明自己露餡了,見夜野肆眉頭微蹙地盯着他,泰然笑道:“怎麼,不相信我有能力保護你。”
繼續上個話題,轉移注意力。
“嘁!”夜野肆拉了拉嘴角,“老子不缺胳膊少腿,要什麼保護。滾!别來沾邊。”
花酒藏看出了安森目光一直緊随夜野肆眼睛,像極了他喜歡夜野肆時,癡迷于和夜野肆眼睛對視的狀态,并且,他發現夜野肆生氣、言語攻擊安森,安森都一副享受的模樣。
這不對勁,安森對夜野肆的态度堪比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一時,他腦海裡鑽出一個想法——冷徹是來搶夜野肆的。
冷徹到底在設什麼局?花酒藏暗忖,微眯眼睛。
驟然,他耳邊傳來呼喊聲,回眸一瞥,是華安與拉着何筱,樂颠颠跑向他們。
“計酒,夜野肆。”華安與微笑着揮手,“好久不見,介意組個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