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成瑜攬着他的肩膀,避開衆人,帶他往停放馬車的方向走去。
溫暖的懷抱給了蘇玉宸巨大的安全感,心中無端生出幾分底氣。
能夠被她保護縱容着,好似不管闖出什麼麻煩,都不足為懼。
到了地方,蘇玉宸跨步走進馬車内,姬成瑜便斜倚在車輿外望風。
她身姿颀長,随意望着如洗的碧空,閑聊道:“一出事就有下人來禀報,安排得太及時了,事情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蘇玉宸從簾子處拉開一道縫偷睨,車簾後的墨色眼眸染上了局促,他擔憂問:“我是不是給殿下添麻煩了?”
姬成瑜微微一愣,臉上揚起戲谑的神色,轉身屈指刮了下他的鼻子:“以自己為餌,你不救他,他也有别的招數纏上你,怎麼都是躲不過的。”
眼見他的眉頭蹙起,姬成瑜勝券在握地抱臂:“到時候且看我發揮便是。”
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一番擦洗梳妝後,姬成瑜與蘇玉宸回到了筵席之上。
此時滿堂靜谧,官員都一言不發,私底下交換着眼神,見兩人回來,這才稍稍坐直了身子,刻意般目不斜視。
那位貴男正弱不禁風倚在錢凝天懷中。
他顯然也已梳妝過,就連哀泣都如同精心設計好一般勾人。
蘇玉宸在看清他的面容頓時繃緊了肩臂,異樣引起身旁人的疑惑蹙眉。
姬成瑜壓低嗓音問:“怎麼了?”
蘇玉宸欲言又止,視線死死盯着柔弱地依偎在她人懷裡的錢慧心。
“沒什麼。”他的嗓音冷漠無比。
沒什麼……就是遇到了前世的仇人罷了。
蘇玉宸方才在水中沒能看清他的容貌,隻顧着将人救上來。
這時才看清,他就是前世三皇女的侍郎,前世時常故作柔弱,多番陷害于自己,蘇玉宸對于後宅那些腌臢手段的中招便是來自于他。
如今再見,他還是這副狐媚模樣,新仇舊恨湧上心頭,蘇玉宸不禁握緊拳頭。
姬成瑜不明所以,卻還是拍拍他的肩頭,溫聲道:“别怕,有我在。”
蘇玉宸心下升起一股暖意,點頭應是。
待兩人都入座後,郤如容這才輕咳一聲,正言厲色。
“小輩在我這裡出了事,按理說是該由五殿下主持母道,但介于将軍跟殿下的關系,還是諸位自證清白吧。”
姬成瑜挑起了眉,嬉皮笑臉:“好啊,我倒要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錢慧心先抹去眼淚,期期艾艾道:“臣男先前正在湖堤散心,不期然後面來了個人,我一見是蘇将軍便沒在意,誰成想,突然有人在背後推我落水!”
故作正經的官員又開始按捺不住,悄咪咪睨着蘇玉宸的反應,卻見他端坐于席,坦坦蕩蕩,頓感奇怪。
也不知這位到底是問心無愧,還是演技出彩?
姬成瑜無趣地打了個哈欠,對這般局面早有預料,甚至還有閑心想,這種老掉牙的陷害居然還在廣為流傳。
錢慧心先發制人,言辭都急促了許多。
“在場除了我,便隻有蘇将軍,臣男蒲柳之姿,也不知何處得罪了大将軍,竟要遭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