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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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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詫異于姬成瑜心緒會因自己而波動。

又因為她對自己坦白,心中很是歡喜。

“是玉宸的錯,此事是我做錯了,”蘇玉宸盡力平息加速的心跳,發現無果後,悄無聲息纏上她的肩膀,軟下嗓音撒嬌,“我會看着處理的,絕對不會因為心軟傷到自己。”

姬成瑜本想說你現在就在傷害自己,原諒背叛自己的人,就是對自己身心的淩遲。

但望着他水淋淋的眸子,還是沉沉歎了口氣:“随你。”

蘇玉宸将頭微微靠在她的肩上,拖長尾音:“妻主最好了,不要生玉宸的氣了可以嗎——”

真是……姬成瑜無奈搖頭,自己被他看透了呀。

“……沒有生你的氣。”她輕聲回應。

一日的課業結束後,兩人共同回府,蘇玉宸望着課後留下的書卷感到一陣頭疼,擡眸睨了下端坐着的姬成瑜。

她在燭火下褪去了素日的桀骜僞裝,顯得頗有幾分光風霁月、正人君子的模樣。

蘇玉宸總覺得她在壓抑着自己的情緒,不肯對别人、也不肯對自己袒露。

他心思一轉,刻意将自己的衣衫扯松,故作矜持地探手拿她面前的毛筆,附身間露出衣襟下若隐若現的風光。

姬成瑜擡眼就看見這一風光,她“啧”了聲。

真是出去一趟學壞了。

姬成瑜眼中掠過絲絲縷縷的暗芒,她一手按住他的雪白皓腕,把他禁锢在身前,一手環住他的腰,将人側抱到腿上,柔聲問:“是不是不會做課業?”

蘇玉宸難以啟齒地點頭。

姬成瑜緩慢摩挲他的手腕,一路向下到他的指腹。

蘇玉宸的手中有薄繭,是他長期拿捏兵器留下來的。

摸起來甚至沒有春芸舒服,但姬成瑜握住他的手,莫名便安心。

她慵懶地往後一靠,打趣他:“阿宸最近是不是吃胖了?”

蘇玉宸聞言,頓時慌亂地欲站起身,又被姬成瑜一把按住,她肆意地将人抵在案前:“胖了我也喜歡。”

他羞澀地垂下頭,露出光潔的脖頸。

姬成瑜呼吸一滞,轉瞬又恢複了尋常:“我教你完成課業。”

“真的嗎,那多謝妻主了。”蘇玉宸驚喜地握住她的手,連她噴灑在自己後頸的氣息都不在意了。

他想要坐回去,姬成瑜一把攬住他的腰,輕笑:“就在這裡教。”

她們不是沒有做過更加親昵的姿态,但在她腿上做課業,實在是從未有過的出格之事。

縱使是千錘百煉過的蘇玉宸,也不免面上一熱。

就在這時,姬成瑜慢慢悠悠說:“坐回去我就不教了,阿宸可想清楚。”

蘇玉宸頓時急了:“玉宸聽妻主的。”

貼得太近了……

溫熱的手掌擦過他的腰身、手臂,都能惹起他的一陣輕顫。

在這種情況下,蘇玉宸無比煎熬,聽着她娓娓道來的講學聲音,心撲通撲通直跳,不時便走神了。

鼻翼間嗅到身後幽幽檀香,他下意識挪動了幾寸,又被姬成瑜用力敲在書案上的戒尺唬住。

戒尺砸出一聲脆響後,她冷肅道:“專注。”

聲音跟他發火的娘親一模一樣,蘇玉宸渾身一顫,他咽下口水,重重點頭。

好不容易完成後,已經将近子時了,姬成瑜挑起他的下巴,嚴厲道:“走神了五次,該罰。”

蘇玉宸抿緊唇,伸出自己的手,等待即将降臨的戒尺,下一刻卻被一隻溫暖的手握住。

姬成瑜褪去方才的肅穆,重歸潇灑浪子的模樣,她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揶揄道:“懲罰的地方可不是在這裡。”

蘇玉宸随着她的視線望去,隻見床榻靜靜候在那裡。

他心頭狂跳,還是跟在姬成瑜身後,傾身攤進柔軟的被褥,在床榻間直率地表達出自己的愛慕之情。

翌日,春芸遠遠避開,不敢再招惹她,就連不時的視線交錯,就慌張地移開腦袋。

姬成瑜對他的識相很滿意。

但她還是不想見到他。

姬成瑜對谷承安耳語了一番,不多時便傳來春芸給博士送卷軸時崴傷了,今日無法再來國子監侍奉的消息。

姬成瑜對她贊許點頭,眼中是明晃晃的:“事辦的不錯。”

接收到訊息的谷承安昂首挺胸:“交給我,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姬成瑜轉頭對上蘇玉宸失神的表情,用毛筆點在書冊上喚回他的注意力。

他瞞得過别人,瞞不過她,自打蘇玉宸在國子監見到春芸後,他就一直心不在焉,焦慮的表現就是身子繃的筆直。

姬成瑜既然答應了他不能傷春芸,就稍微教訓他一下,略施小計讓他無法再來。

身體緊繃的蘇玉宸果真輕松許多。

今日的課業結束後,姬成瑜久違地沒有跟蘇玉宸同進同出。

她讓蘇玉宸先回府,扭頭遞給谷承安一個眼神。

蘇玉宸不疑有她:“那殿下早點回來,玉宸等您一起用膳。”

姬成瑜摸了記他的頭,答允了:“好。”

她在目送蘇玉宸離開後,上了谷承安的馬車,一路來到清歡樓,被熱情的掌櫃引進二樓。

“娘子們慣來的廂房已經給兩位布置好了,就等你們來呢!”

谷承安灑脫道:“給我來壺酒!”

姬成瑜随手打賞了一塊碎銀,掌櫃霎時笑得喜不自禁,眼睛都望不到了。

她頗為識趣:“酒等會兒就來,那小人就先走了,兩位姥玩得開心啊。”

一炷香的功夫後,姬成瑜将廂房的門推開一道縫隙,見樓下消瘦女子照常點了一壇酒悶頭飲着。

她嚴肅道:“她來了,辦正事。”

“得嘞!”

谷承安将酒盞中的酒一飲而盡,幹脆地抛下酒盞,拍打手上的酒津,開始研墨。

姬成瑜攤開宣紙,揮墨寫就,喚來小厮讓她轉交給樓下一人。

“切記,今日過後你便忘了這回事。”

小厮接過沉甸甸的銀塊,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連聲應是。

“放心,我樓裡的小厮,嘴嚴。”谷承安頗為自豪拍了拍自己胸脯。

樓下。

杜淳德正悶頭飲酒,突然,路過小厮拍了拍她的背,遞給她一張紙條。

“樓上客官讓我轉交給你的,邀你樓上一叙。”

杜淳德遲疑接過,細撚了紙面,是用檀木皮做的宣紙。

精細柔韌,紙中精品。

她半信半疑地指着自己:“你确定是交給我的?”

“那可不,樓上交代得仔細,我不可能找錯人的。”

杜淳德輕柔地展開紙張,隻見上面鐵畫銀鈎寫着:“虎伏深山聽風嘯,龍卧淺灘等海潮。”【1】

背面提筆大字:“靜待君歸。”

杜淳德心頭一震,忙拉住小厮問:“這個哪個廂房送來的?”

小厮給她指路,話音剛落,就見方才還沉郁的人蹭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登時竄到二樓。

“你這大筆一揮,潑墨寫詩,真的管用?”谷承安叼着筆杆子百無聊賴。

“她來了。”

姬成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旋即又用帕子拭去。

她擡眸:“酒?”

谷承安“嘿嘿”一笑:“我給你換的。”

姬成瑜用折扇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

谷承安痛呼出聲,她“啊”一下吐出筆杆,順便将筆墨紙硯收回書箱。

聽着門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谷承安端正了衣衫,數着門外的步數,站在門旁靜待。

杜淳德剛敲響門,迎面就有一位衣着華貴的女子來迎她。

她的手還停滞在半空中,就被對方熱情引入内了。

透過薄薄的紗帳,杜淳德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

她心下一驚,立刻就要跪,卻被谷承安扶住。

“别這麼客氣呀,我們就是為了你才暗訪酒樓。”

“為了我?”杜淳德滿心疑慮,最後吭哧憋出一句,“可五皇女來這裡的事不是人盡皆知嗎,為何稱暗訪?”

谷承安險些維持不住神情,她扭頭對姬成瑜做口型:“這孩子還挺憨直。”

姬成瑜輕笑一聲,斜靠在太師椅上。

“說得對,不過,她的言下之意是,遊樂清歡樓是假,暗訪你為真。”

“哦,那殿下邀我一叙,所為何事?”杜淳德大夢初醒般,問她。

“你身為上屆科舉榜眼,同行人皆被擢拔,有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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