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宸一動不動地盯着她,頗為執拗地等待了一個答案。
風雨欲來,不是她可以躲開的,姬成瑜沒法給出不傷害自己的承諾。
她張開嘴,回避的話語在舌尖轉了幾圈,面對蘇玉宸執着的目光,那些話又被她咽了回去。
姬成瑜淺笑着點了點頭,手指纏住流蘇繞了幾圈,直視着蘇玉宸的目光熾熱,包含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掠奪欲。
她伏在蘇玉宸耳畔,輕聲告訴他:“我知道了,但阿宸的關心更讓我受用。”
她的鼻頭在蘇玉宸的後頸上蹭了蹭,在聞到熟悉的皂角香後悄悄勾起唇:“這讓我知道,他也在挂懷着我的過去。”
她對于蘇玉宸讓她照顧好身子的要求仍舊沒有回答,但顯然,後者的注意力已然被她轉移了。
蘇玉宸将自己埋在她懷裡,如同鴕鳥歸巢。
姬成瑜輕柔摸了摸他的頭發:“至于我的身子,早就康複了。”
她停頓了片刻,湊近到他耳邊輕語:“阿宸在床榻上不是早就領教過嗎?”
聽到這話,蘇玉宸的臉上,連帶着耳廓都染上紅霞,紅了個徹底。
就算他做事出格,到底還是男子身,講究清譽。
他沒想到她會把床笫之事大大咧咧講出來,就算沒有外人在,他也不由自主驚呼一聲:“妻主!”
“好,我的阿宸臉皮薄,不說了。”姬成瑜打趣道。
随即,她狀若随意地提起:“你不用再擔心姬旭堯了,她明日就要離京。”
蘇玉宸頓時瞪大了眼睛:“您下午是去找了三殿下?是,為了玉宸嗎?”
姬成瑜淺笑一下,沒有回答,貪戀般在他的後頸上不輕不重咬了一口。
她埋在蘇玉宸肩頭的臉色帶上幾分偏執。
自己會把一切都處理好,讓蘇玉宸安安穩穩待在自己身邊。
他什麼都不用操心,也絕不會受到任何威脅,他隻要做他想完成的心願……
并且,守在自己身邊,就夠了。
姬成瑜沒有再說話,但蘇玉宸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承認自己去找了姬旭堯?
她怎麼做到的?受傷了嗎,還是付出了什麼代價?
蘇玉宸不敢想。
若不是他的緣故,姬成瑜本不必早早對上姬旭堯,她可以等水到渠成時一舉拿下姬旭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勢如水火,又因着聖上的掣肘不能鏟草除根。
蘇玉宸心頭一動,擡頭問她:“如今局面大好,妻主,想不想要至高的位置?”
姬成瑜愣了一下,沒有料到他猶豫了半天,說出來的話竟是這個。
旋即,他意識到自己真是口無遮攔,冒犯了聖上,如果被有心人聽到,甚至可能惹來殺身之禍,蘇玉宸慌亂想要解釋時,姬成瑜豎起食指抵在他的唇前,微微按了下去。
“我的阿宸還真是善于給我驚喜,”姬成瑜輕笑,一雙桃花眼直勾勾盯着他,雙瞳暗流湧動,“身為皇女,若說不想,豈不是太虛僞了。”
她坦然将自己的野心說出口了。
蘇玉宸刹那悸動。
這是不是說明,她對自己還是很信任的。
姬成瑜對他的心思了如指掌,見他欲言又止,心中有了猜測:“你是怕我沒有父族支撐,一個人單打獨鬥赢不過皇姐?”
蘇玉宸暗自驚了一瞬。
怎麼自己想說什麼,她都能猜出來?
他點了點頭,又連忙搖了下:“玉宸是擔憂您,但玉宸絕對相信妻主,可以得償所願。”
姬成瑜聽到他對自己近乎無條件的信任,驟然大笑起來,眉眼間滿是張揚肆意。
她攬着蘇玉宸的腰身,流露出幾分年少人的疏狂:“不需要父族,本殿下自有手腕,我的大将軍,可願為股肱?”
姬成瑜直直凝視着他,眼中是全然的信任。
蘇玉宸被她的眼神觸動了,心中的弦一動,仿佛重返沙場時的得意澎湃,他忽然欺身而上,在姬成瑜眉目間獻上一吻:“臣遵命。”
溫熱的觸感落在額頭間,像是雪花般輕飄,惹起纏綿的地方一陣癢意。
這是他與姬成瑜成婚後,第一次在姬成瑜面前自稱臣。
這是在以示效忠?
姬成瑜愣了下,莞爾一笑,将人擁入懷:“如今,我們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蘇玉宸赧然點頭:“早就是了,玉宸早就跟妻主綁在一起了。”
姬成瑜淺笑了下。
“你好久沒有舞劍了吧,今日是個機會,要去練武場試試嗎?”姬成瑜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用再為我的處境擔憂了,我更希望你能做你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