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到!”總管宮人的嗓音拖長,在整個宮殿内回蕩。
皇帝一派天子威嚴,閑庭信步從旁側入内,正坐在至高龍椅之上,若極晝日光,不可直視。
她微一擡手:“諸位請起。”
“諾——”
北境的使臣從席中站出來,以右手抵在胸前:“參見景國聖上,我代表各國感謝您的款待。”
姬成瑜借着端起酒杯的間隙打量了她一番,那是申國的一位官員,看來這些國家以強大的申國馬首是瞻。
天子的語氣波瀾不驚:“開席。”
總管宮人立即揚聲高喊:“開席——”
身材纖細、容貌姣好的宮男魚貫而入,端着琉璃盞,步态輕盈地将菜肴放在各桌案上,随後又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一番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後,妃千筠站起身。
她是來自北境最強盛國家,申國的大巫女。
申國地域遼闊,上至王公貴族,下到平民百姓都重視祭祀,唯有蔔算預知最準确的巫女才能擔任大巫女一職,地位超然,類似國師。
妃千筠站到大殿中央,她額發間的木石串珠微微搖蕩:“今日諸多國家齊聚,想必帶來了不少能人異士,不如趁此機會來場比武,讓這些天才能一展身手。”
姬成瑜心頭劃過不妙,她提出比武,必然做好了萬全準備,而景國最出名的便是大将軍,這是沖着蘇玉宸來的。
可,她們沒有理由拒絕,不然就變成畏懼這些邊陲小國了。
果然,皇帝略一沉思後,點了頭:“各位勇武之士不必拘束,盡情對戰,但點到為止,不可殺氣過重。”
“聖上思慮周全。”妃千筠狹長的狐狸眼翹起,施施然走回了座位上,拍了拍旁邊人的肩膀。
那是個年少氣盛的少年,這般年紀就可以坐在妃千筠身側,可見她多受倚重。
申國身先士卒,派出的正是那位年少劍客,她縱身跳進大殿中央,腰間别着一把短劍,渾身帶着野蠻的生命力,初生牛犢不怕虎般。
她抱拳道:“江湖中人不在乎這些虛禮,我就不客氣了,敢問有誰與我迎戰?”
蘇玉宸不着痕迹地遞給副官一個眼神,她立即意會,接過宮人遞來的刀,大步走上前:“北境軍校尉,特來讨教!敢問閣下何名,職位如何?”
“長淩,無職,”她傲氣地揚起腦袋,“閑話少說,快開始吧。”
相對行禮後,她們頓時纏鬥在一起,直讓人眼花缭亂。
姬成瑜用拳抵住唇:“你派去的?”
蘇玉宸眉頭緊皺:“對,現在看來,她赢不了。”
就在姬成瑜與蘇玉宸交談期間,校尉已落入下風。
沒過幾招,她就被打下台去。
四周一片嘩然,宮人把她扶起來,校尉抹去嘴角的血沫,拱手道:“是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有道是劍短一分,險增三分,這長淩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短刀不奇,可能如此快取得勝利,卻是讓人不得不重視。
難怪申國對她頗為信任。
蘇玉宸低呢:“她是軍中數一數二的高手,若是她不可擋,剩下人怕是更指望不了。”
“未必。”姬成瑜佻達一笑,握住他的手。
“才第一局,勝負還未見分曉。”
景國初次比武挫敗,很快就有人奮而挑戰,但接下來上去的兩個人,一位是武科狀元,一位是邊陲老将,均敗在她手下。
姬成瑜的舉止依舊不慌不忙:“确實有幾分功夫在身上,比起我們當年也不遑多讓。”
蘇玉宸握拳,憤慨道:“前些年武官也是這景象,朝中真是沒有将才了!”
姬成瑜微歎了口氣。
天下武運,蘇玉宸獨占五分,可惜,他是男子。
更可惜,對方和談是假,沖着他來的為真,她們想試探景國除了蘇玉宸還有沒有匹配的敵手。
所以景國要赢,而蘇玉宸不能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