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這番商談自然是不歡而散。
别國使臣出來時狠狠啐了一口:“她以為自己真是神仙下凡,萬事盡在掌握嗎?”
“不過是看在申國的份上給她幾分薄面罷了。”
随着長淩也從妃千筠屋内走出來,她們面色一僵,将剩餘的話吞入肚子裡。
畢竟這位長淩是她一手提拔上來的,連王上的面子也不給,如果讓她發現她們背地裡說妃千筠的壞話,她是真敢拔刀相向。
就在她啃着蘋果懶散路過時,身後的阙映寒沒了她的遮擋,頓時映入眼簾。
使臣們齊齊對視一眼,心下有了一番計量。
雖然景國和申國的和談基本完成了,但其她小國的協議還沒有完全敲定,所以使臣中也有不少人選擇了留在這裡。
既然是和談使臣,她們便不會被限制在使館,而是可以自由出行,不受拘束。
京都外椿名山上,暮色蒼茫,雲霞翻滾。
清寒的茅草屋内,使臣對着陰影中的人眼露精光:“我們保證沒引起注意,就連反對我們的人都不會礙事了。”
陰影中傳來一聲陰鸷的嗓音:“哦?你們把剩下的人殺了?”
使臣眼中劃過一絲震驚:“這倒沒有,若是殺了她們就不好跟申國交代了。”
她心中掠過抹惶恐,本是沖着從龍之功、攪亂景國局勢才來找她合作的,但這位帶頭的使臣顯然沒想過,姬旭堯竟心狠手辣至此,視人命與無物。
靠在陰翳中的三皇女姬旭堯不見昔日光明磊落,面色陰郁森沉,如同蟄伏在暗處的毒蛇,她腳下是渾身鞭痕氣息奄奄的小倌。
她撐着下巴,一字一頓:“斬草當除根。”
立即有人拍案而起:“你别太放肆了,我們隻是跟你合作,可不是你的屬下。”
她的脖頸銀光一閃,一柄劍已然架在她的咽喉處,等待一聲令下取她姓名。
這與長淩的威脅不同,她是能真切感受到動手之人的殺意,毫不掩飾朝她撲來。
帶頭的使臣蹙眉,對姬旭堯道:“我們都是攜誠意而來,沒有意見不合就要取人性命的道理吧,而且殺了她朝中不會善罷甘休,你勢必暴露。”
姬旭堯手一揮,陰影中的人随即退去。
那是她暗中豢養的死士,本是為了保命用的,沒想到有一天竟能用她們造反。
姬旭堯心中血液喧嚣,目光似透過陰沉的房屋看到京城皇宮,那至高無上的位置,她扯了扯嘴角,顯然沒把帶頭的人放在眼裡,卻還是問了一句:“你是如何處理的?”
使臣見那人退去,這才紛紛坐回去,心間思忖跟她合作的危險性。
雖然她謀反不管成功與否她們都能撇清關系,還能趁機将京城攪亂,但若是牽扯到她們自己就不妙了。
話雖如此,她們如今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相互出賣不如一條道走到黑。
這樣想着,領頭之人道:“妃千筠冥頑不化,我們便拉攏申國皇男阙映寒,說如果姬成瑜繼位大統,你就徹底沒機會與她結親了,他經不住幾句挑撥,就在妃千筠杯裡下了藥,将人迷暈後,唯妃千筠命是從長淩也被申國一小部分向着我們的官員支開了。”
姬旭堯猛然攥緊手中的茶杯:“姬成瑜不會繼位。”
使臣心裡事不關己,表面上卻是奉承十分:“三殿下說的對,這正是我們的目的。”
“在和談時比武,她們欺人太甚,”使臣故作憤懑,“不如我們細細商議一下明日動向,也好有個配合。”
“這是自然。”姬旭堯緩緩擡起頭,兩者對視間,虛與委蛇地假意笑了下,背地裡的打算隻有自己知道。
姬旭堯本是沖着妃千筠,結果她不買賬,幸好還有這些來自各國的使臣,倒也夠用了。
直到夜幕低垂,快要關城門時,這些使臣才紛紛退出茅草屋,牽來自己租來的馬車。
姬旭堯狠狠踢了腳下的小倌一腳:“趨炎附勢的狗東西。”
小倌的身子頓時彎成蝦米狀,卻一句悶哼也不敢發出來。
這是他得罪不起的人,要是把她惹惱了,如自己這般身份的人突然消失,也不會有人在意。
姬旭堯慢慢從椅子上站起身,望着逐漸黑沉下去的天空,椿名山萬籁俱寂,隻有不遠處的寺廟還悠揚着鐘聲。
她臉色陰冷,嘴邊卻翹起一抹笑。
她還沒有輸,那些把她從京城裡趕出來的人,一個不落,等她繼位,便讓她們全都俯首稱臣!
五皇女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