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徐歲甯撕開包裝咬了一口,這次是有餡的紅豆面包,味道還不錯。但是她兩天……算了,一天吧,一天之内不想再吃面包了。
“再這麼吃下去,我就要變成面包超人了。”她低聲嘟哝了一句。
“怎麼了?”話說的很輕,沒人聽見,可坐她旁邊的周舟卻注意到小姑娘張嘴了。
“啊,沒事。”徐歲甯慌忙搖頭,“我就是在想,不知道這次會是一樁怎樣的案子?”
提到案子,周舟的臉色也沒有很好看。
她沉了沉聲音,“具體我也還不清楚,但據說除了報案人以外,現場一共發現了四具屍體。”
“四具?”徐歲甯是真的被這個數字震驚到了,她想了想又問:“是滅門?”
“不是。”周舟回憶着電話中得知的細節,“好像是個大學生樂隊,聽說是在拿獎後一起慶祝才發生了這件事。”
“吓傻了?”坐在副駕駛的高鶴鳴從後視鏡瞥了她一眼,“這種案子對法醫來說都是習以為常的了,沒畢業還接受不了吧?”
語氣輕飄飄的,聽着的确欠揍。徐歲甯直接在後視鏡中與她對視,眼神不甘示弱,“第一,我沒被吓傻,隻是好奇究竟是什麼深仇大恨才會導緻出現四具屍體。第二,我畢業了,上周剛拿的畢業證。”
“……”僵持下,高鶴鳴先挪開了視線。
瞧着這一幕,周舟還挺喜聞樂見的,她忽然覺得王法醫做的決定還挺對。說不定這位新來的小法醫,真的有本事能壓制住‘驕傲’的高法醫,就是不知道自己在剩下的二十天時間裡有沒有機會瞧見了。
又過了十幾分鐘,警車駛入了一個豪華别墅小區。
徐歲甯跟着下車,别墅外,警戒線已經拉起來了。
這個小區外人不讓進,所以圍觀的人并不多,三三兩兩的。
穿行警戒線時,是需要出示警官證的。
見周舟姐和高鶴鳴都十分從容地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證,徐歲甯才想到自己現在還沒有呢。
周舟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對一旁站着的警員說:“這是我們今天新來的同事,目前還沒有警官證。”
說明情況後,警員才讓徐歲甯跟着進去。
剛走出幾步,周舟就轉頭對她道:“警官證大約要在經過2-3個月的考察期後才會下來,回去可以找王法醫幫忙半個臨時工作證,這樣以後出現場會方便些。”
“好的,謝謝周舟姐。”徐歲甯乖巧點頭,默默記下了這件事,等回頭就找王法醫去。
走進别墅大門的那一刻,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瞬間襲來。
徐歲甯下意識想換氣,可那股鐵鏽般的腥氣已經鑽進了鼻腔。
光靠聞到的,她都能想象出現場的慘烈程度。
過一個轉角,徐歲甯最先看到的是司為,他正和江牧川站在一起。
注意到來人後,司為擡眸的瞬間眼睛亮了亮。
徐歲甯猜測,應該是看到她也來了,覺得有些好奇吧。畢竟她自己都沒想到,報到第一天竟然就能跟着出現場。
不是适合打招呼的場合,徐歲甯朝他點點頭,就當是問好過了。
再往前幾步,三人同時停下了步伐。
現場,比她想象的還要慘烈。
四具屍體,三男一女,身上穿的都是同款隊服。
其中唯一的黑發男死者與唯一的女死者都是躺坐在沙發的姿勢,第三具屍體,此刻歪倒在地,從姿勢可以看出,他生前大概率是背靠沙發坐在地上的。
至于第四具……徐歲甯視線落在電視櫃前,這名男死者是四人中看起來最年輕的,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他仰面躺着,雙手交疊在胸前,如果忽略他此刻仍然睜大着的,透着驚恐的雙目,那的确是個極為安詳的姿勢。
而在這四名死者的身上,能看到明顯且統一的緻命傷——頸部的血窟窿。
“開始工作吧。”周舟開口打破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