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轼就這樣被人拽走了,黃庭堅順勢坐在圓娘的身側,張口便叫:“小師姐!”十分不見外。
“嘎?”圓娘驚的手中的白玉盞都差點落地,她萬萬沒想到黃庭堅坐下之後會來這麼一句!也是,能與師父聊的來的人,必也是個愛逗趣說笑的。
“哈哈,小師姐不必驚慌。”他眨了眨眼睛,滿目促狹道,“雖然我年長你許多,但比你晚入師門,理應如此稱呼。”
天啊!圓娘在心底驚呼一聲,這話是她能聽的嗎?這是什麼玄幻開局,黃庭堅成了她師弟,那她以後豈不是發達了!!
圓娘自動忽略他眼底的調侃,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說道:“大師弟,将師門發揚光大的重任就靠你了!勉之,勉之!”
黃庭堅故意客氣作揖道:“共勉,共勉!”
這可是名垂青史的蘇門四學士之首啊!圓娘心癢癢,戳了戳腦子裡已趴窩的屏幕道:“你有儲存功能嗎?能存字畫嗎?”
“沒有,不能,少打我的主意!”那屏幕迅速亮起一行亮字,語氣高冷又傲嬌,十分欠揍!
“哎,黃庭堅的真迹啊!你不存豈不可惜?!”圓娘不死心的問道。
啪!的一聲,屏幕自己扣過來了,屁股對着圓娘,圓娘氣咻咻的戳了戳它道,“恁地小氣!”
發财夢滅,圓娘瞬間心如死灰有些沮喪。
黃庭堅不知這其中曲折,會錯了意,他以為她在為自己不會作詩而惆怅,于是安慰道:“小師姐年歲尚小,未來可期。”
圓娘看着面前的移動金庫充滿遺憾的說道:“多謝師弟吉言!”
黃庭堅岔開話題問道:“今日蘇公家高朋滿座,不乏鴻儒巨擘,依小師姐看來,誰堪稱風流蘊藉冠絕一時?”
圓娘慢悠悠的飲下一杯摻了果子酒的熱梨湯,故意咂咂嘴道:“好酒,好酒。”這大師弟逗她逗上瘾了。
她放下酒杯,卻發現四周不知為何都向她看過來,師父太e了有個漏處——容易養出i徒。做慣了小透明突然成了宴會焦點人物,她一時還有些不适應。
蘇轼被人灌了幾杯酒,雙頰紅通通的,醉眼惺忪,腳步有些虛浮,恍恍乎如玉山傾頹,偏偏他還不覺得,漫步過來,一把将她舉了起來,舉過頭頂,招搖道:“看!這是我的乖徒!”
圓娘駭的在心裡瘋狂吐槽:啊!喂!師父放下我呀!你個醉漢!走路尚且不穩當,摔了我如何是好!!
圓娘很為自己的小命擔憂!
黃庭堅一邊憋笑,一邊幫忙扶着,豈料蘇轼又道:“魯直,你自己去天上站一站,跟你師姐站一起!”
黃庭堅汗流浃背了,他笑道:“那您可是折煞魯直了,魯直資質愚鈍,不能白日飛升。”
圓娘急呼:“師父八成是醉了,大師弟搭把手将師父放倒,你再站在他眼前不就類似升空了。”
黃庭堅贊道:“小師姐好主意!”
豈料蘇轼不應,他滿含期待的看着圓娘道:“乖徒,論人物俊采風流當首推何人呐?”那眼神兒分明在說看看為師,看看為師,為師就是答案啊!
圓娘懸在半空中懸的膽寒,她拍了拍蘇轼的手臂說道:“師父,你放我下來,我站在地上說,在這漫空中說好似有吹牛之嫌!”畢竟隻有牛皮才在天上飄着。
蘇轼聞言有理,他将人放了下來。
圓娘甫一落地,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之後大言不慚道:“我覺得,應該是我!”
滿座愕然!
豈料圓娘有理有據解釋道:“未及髫年就結識滿座高朋,風流之冠當屬我。”
“哈哈,有理!有理!”杭州知州陳襄說道,這小娘子誰也不肯得罪,明面上是擡高自己,實際擡了在場的所有人,不愧是子瞻之徒,果然機智。
李公擇亦笑道:“圓娘這張嘴若長在蘇子瞻身上,他也不至于這樣讨人嫌了。”
蘇轼悠悠道:“乖徒這張巧嘴本就深得我的真傳。”
圓娘汗顔,心裡想:是在臉皮厚這方面深得師父真傳吧!
張先抖着胡子顫巍巍說道:“可惜子由不在,不然的話此情此景他一定會說……”
他話音未落,周圍人異口同聲道:“阿兄大抵是醉了。”
說罷,大家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