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七海建人(狐疑的目光):真的嗎?
這位人民教師前科累累,溜學生跟遛狗一樣,經常耍得人團團轉,十分不靠譜,着實信譽不高。
出于認識多年,那點微薄的,風吹就散的同期情分,家入硝子勉強相信。
她越過莫名亢奮的白毛,在床前站定,替已經清醒的病患做檢查。
桃山枝乖巧躺下,十分聽話,眼睛滴溜溜轉着,好像在觀察她,靠近時能察覺到對方身體很輕地一顫,似乎有點抗拒。
家入硝子動作一滞,莫名幻視一隻扒着前爪,耳朵機敏豎着,有些炸毛的兔子。
眼眶也紅紅的,更像了。
她輕咳一聲,撿起醫生的專業性,确定沒問題後拉開簾子往後退,留出安全距離。
果不其然,桃山枝微不可察松了口氣。
“腹部的傷已經開始愈合,這幾天傷處不要沾水,額,這位——”
為安撫不安的病人,家入硝子難道多說幾句,卻發現不知道病人姓名,她回頭看向救人的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搖頭。
家入硝子捂臉。
本來也不需要她去頭疼,但桃山枝對他們十分警惕,一舉一動透露着排斥感。
這并不奇怪,普通人一直生活在安全下,突然被兇殘可怖的咒靈襲擊,烙下陰影在所難免,同為女性,她硬着頭皮兼職心理醫生。
檢查後,桃山枝拉起被子裹成一團,隻露出一雙眼睛。
“桃山枝,我叫桃山枝。”聲音悶悶的,音量不高。
家入硝子耳力不錯,聽得清楚,她神情一怔,愕然回頭。
五條悟長腿伸展開,趴在椅背上,一眨不眨盯着床上的人,注意到她的目光,分開點注意。
兩人交換個眼神。
家入硝子表情幾度變化,最終恢複平靜,她摸出煙盒,“我去抽根煙。”
對兩人的眼神官司,七海建人感到莫名,但不愛多管閑事。
他發了條短訊,完成自己的諾言,向桃山枝簡單傳達了佐倉千代的感謝和擔憂。
“如果你想要她的聯系方式,我這有。”
桃山枝搖頭。
七海建人見狀沒再多言,看了眼時間,匆匆告辭離開。
最後醫務室又剩下桃山枝和五條悟兩人。
桃山枝:......
她要窒息了。
他很閑嗎?
怎·麼·還·不·走。
五條悟的目光直白且不加掩飾,她很久沒有被人這樣盯着瞧,像被丢在陽光下暴曬的魚,越翻騰越無法呼吸。
想跑路的心更加迫切。
她萬分後悔,現在似乎被發現了身份。
完蛋了。
暴露在這樣的注視中,她不自在極了,床上好像放了釘子,紮得人生疼,她躺也不是,不躺也不是。
如果可以,她想現在、立刻、馬上,變成一團空氣。
“我有這麼可怕嗎?”五條悟的聲音帶着幾分不解,尾音下墜,鑽入耳裡。
桃山枝正在反省,吓了個激靈,差點跳起來。下意識地,把自己裹得更緊了。
五條悟蹲在床邊,他個子超過190cm,蹲下時比病床高出一大截,頭發蓬松而柔軟,杵在那,像一團毛絨絨的蒲公英。
他雙手撐着下巴靠在床沿上,用那雙漂亮得過分的眼睛控訴她,“我也沒做什麼嘛——”
尾音被拉得又長又粘,桃山枝從中品出一絲委屈。
他好像知道自己好看,非常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有那麼一瞬間,桃山枝真的被美貌攻擊到了。
桃山枝:慌亂.jpg
她咽了下口水,目光遊離,幹巴巴出聲,“我沒怕你......”
假的。
面前的人,是誘人上鈎的蜜糖陷阱,她的危機雷達噼裡啪啦作響,覺得五條悟别有所圖。
桃山枝想不通。
短短幾天,他為什麼完全換了個态度。
她意圖息事甯人,可五條悟不按常理出牌,不依不饒,“那為什麼——”
“你看到我就非常緊張,嗯?”
光是質問,他猶覺得不夠。
懶散的大貓站起身,步步緊逼,把獵物困在死路,甩着大尾巴遊刃有餘欣賞獵物的掙紮。
桃山枝再退不能,後背緊貼着牆,身邊連一扇可以逃跑的窗戶都沒有,衣服被換掉了,放在口袋的刀沒在手上。
死局。
确實毫無理由。
對她來說,五條悟僅是一個虛拟角色,甚至曾經真實喜愛過。
但不一樣的。
現實和想象隔着一層厚厚的壁壘。
短短四天不到,一切都在疾風暴雨般推着她做出選擇,死亡的鍘刀時刻懸在頭頂。
若能一了百了,反而解脫。
最絕望的是,在經曆極緻的痛苦後,一遍又一遍重複着。
面前這人帶給她的危險氣息最甚。
逃離是下意識的應激反應。
“哦~我知道了。”
溫熱的呼吸灑在臉上,桃山枝不自在地眨眨眼睛。
嗯?
五條悟站起身,終于給彼此留出最恰當的社交距離,桃山枝心頭一松。
比起自己的真實想法,對方能自圓其說再好不過。
她決定,無論五條悟說什麼都給予肯定,好逃掉這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你一定是喜歡我,對我一見鐘情。”
“嗯嗯,對的,沒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