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在說什麼屁話啊?!
絕不可能!
五條悟獨自開朗,語氣笃定,桃山枝震驚到失色。
“不不不不是,我——”
他身體前傾,指腹抵在桃山枝唇上,笑容燦爛得整個人都在發光,“嘛嘛,很可以理解,枝醬不用害羞。”
“畢竟作為大帥哥,讓枝醬動心什麼的完全不奇怪,诶,雖然你之前想要引起我注意的方式很蹩腳,不過我還是猜到啦~五條大人可是很聰明的~”
五條悟話很密,完全不給人反駁的機會,自顧自得出結論。
唇上觸感溫熱,一貼即分。
桃山枝,一款非常容易應激,害怕時會開啟震動模式的垂耳兔。
此刻,她氣得渾身顫抖,又羞又惱,内心尖叫個不停。
啊啊啊啊,氣死了。
如果可以,她非常想揪住這個自大狂的領子,将他腦子裡的水晃出來。
但是。
她不敢。
隻能把自己包得更加嚴實,完全縮進被子裡,這次連縫隙都不留,氣成震動的小蘑菇。
黑暗給她帶來安全感,躲在密閉空間裡,情緒稍微冷卻下來後,她開始後悔,跟吵架吵輸後一樣,忍不住複盤,覺得自己沒發揮好,十分懊惱。
剛剛應該堅定地反駁,這樣逃避,會不會被這家夥當成害羞的證據。
“摩西摩西,枝醬在聽嗎?”
隔着被子,頭頂被輕輕敲了幾下,桃山枝咬牙切齒,捂住耳朵。
自大,沒有邊界,捉摸不透,她最不擅長對付這類型的人,也——
最讨厭!非常讨厭!
與她完全是極與極的兩端,他的光芒過于刺目,會将她所栖息的暗處饞食殆盡。
五條悟過度的關注讓她渾身難受,那雙眼睛漂亮美麗,卻帶着穿透人心的洞察力,将人從裡到外剝開,毫無秘密。
她隐約覺得熟悉,卻因過于危險,而下意識排斥逃離。
因為獨處,似乎連室内空氣都透着逼仄的氣味,桃山枝緊張地咬着指甲,腦中急速思考。
她希望五條悟能對她失去興趣。
天不遂人願。
五條悟其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人退一步,就要騎在對方頭上撒野。
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将桃山枝頭頂被子扯下。
光亮刺入,灼得她眼睛發疼。
“一直蒙在被子裡,不禮貌哦~”
失去遮擋物的桃山枝:......
“嗯嗯,看起來是恢複精神了,枝醬面色紅潤哦~”五條悟将手中被子随意一丢,指着她道。
被氣到紅溫的桃山枝閉了閉眼,越想越氣,怒上心頭,直接一口咬住他還未收回的手指。
因為實在生氣,一時間她什麼顧慮都抛掉,想着反正死不了,這口惡氣先出了。
她看起來瘦弱,實際力氣不小,牙口也不錯,大概沒什麼人能突破無下限,五條悟也從沒料到過會被咬,一下便見了紅。
五條悟愣住,臉上表情有些精彩。
比起錯愕,他更像是發現什麼好玩的玩具,也不抽回手,就這樣直勾勾盯着——不松口,連五官都在用力的桃山枝。
她臉很小,估計還如他的手掌大,嘴巴也小小的,與其說是咬,五條悟感覺更像是被親了一口。
桃山枝嘴裡嘗到了點鐵鏽味,很淡,卻足以讓她冷靜。
五條悟手掌寬厚,骨節分明,指腹上覆着一層繭,她隻蹭破了點邊緣的皮,咬下去,反而讓自己的牙齒有些酸澀。
現在,她進退維谷,上頭的情緒是降下來了,一顆心又高高提起,開始打鼓、不安。
桃山枝借着睫毛的遮掩,悄悄睨了五條悟一眼,在觸及那多了幾分危險意味的眼神時,渾身一顫,以為他生氣了,下一秒就要拿自己祭天。
她想也不想,讨好地含住,伸舌舔了口,将血絲卷入唇中,然後整個僵住,内心瘋狂尖叫。
她·到·底·在·做·什·麼!
桃山枝機械地松開口,屁股緩慢地往後挪去,試圖離這顆定時炸彈,遠點,再遠點。
沒想到,五條悟反應比她還大,急速後退兩步,差點帶翻背後的椅子,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一溜煙蹿出去。
桃山枝愕然看着被大力打開又關上的門。
等等,他為什麼反應這麼大?她又沒攜帶狂犬病毒,這副避之不及的态度......
不過,人确實離開了。
警報解除,桃山枝松了口氣。
——
家入硝子站在廊下,指腹夾着一根香煙。
此時接近黃昏,夕陽西斜,雲層融化在紫色的煙霞中。
尼古丁讓她疲憊緊繃的大腦松緩下來。
難得的惬意,被巨大的開門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