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我什麼時候答應要跟你一起請客?”
“哎呀,别那麼小氣嘛小星歌,下次我帶小桃她們過來給你幫忙~”
桃山枝沒喝過酒,伸出舌尖輕舔一口,頓時眼睛一亮。
跟想象中的辛辣刺激不同,入口微澀,餘味帶着水果的甜香。
“好喝!”她灌了一大口。
“是吧是吧,小桃你成天悶在家裡怎麼行,多出來參加點活動,你還這麼年輕,作息已經跟小老頭一樣。”
明顯是喝上頭,兵藤五月歪纏着湊過來與她碰杯。
桃山枝差點被擠到地上,旁邊及時伸過來一隻手将兩人拉回。
一頭金發,表情冷酷的伊地知星歌十分頭疼,攔住不老實的兵藤五月。
“這家夥喝多了,晚上估計會很難搞。”伊地知星歌壓住想要上桌唱歌的兵藤五月,轉頭看了眼細胳膊細腿的桃山枝,“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桃山枝捧着差點灑出去的酒罐,點頭,“沒問題。”
第一次喝酒,她估摸不準自己的酒量,一罐下肚,身上泛起熱意,思維活躍起來。
這感覺很奇妙,她有些興奮。
一群人鬧了幾個小時。
散場後,伊地知星歌攙扶着搖搖晃晃嘴裡哼着歌的兵藤五月,對桃山枝道:“稍等一會,我喊人來接,先送你們回去。”
“姐,潔高哥說馬上過來。”伊地知星歌的妹妹伊地知虹夏挂斷電話。
潔高?
怎麼聽着有點耳熟。
桃山枝皺着臉冥思苦想,但受到酒精的影響,反應速度比平時慢很多,想了很久也沒能從大腦中撈出相關記憶。
等見到開車過來接人的那張社畜臉,她更狐疑了。
越看越眼熟,視線總忍不住往前瞄。
她的目光過于專注,專心開車的人疑惑回頭。
桃山枝連忙避開,再也不敢看。
這個疑問,直到她扶着兵藤五月到家都沒琢磨明白。
兵藤五月酒品不愧是多年好友蓋棺論定過的差,桃山枝哄着人洗漱完,等她睡着的時候已經深夜。
踮着腳離開兵藤五月房間,桃山枝沒有直接回卧室,拉開陽台的門走出去。
她原先有點醉意,隐約發困,一通折騰下來清醒了,睡意全消。
十一月底的東京已經入冬。
桃山枝打了個哆嗦,呼出一口白氣,将身上的外套攏緊。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今晚的情緒跟瀉了閘的洪水一樣控制不住。
異世界,咒靈,死亡,流落街頭,樁樁件件,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
她突然有點想喝酒。
沒有遲疑,桃山枝确認兵藤五月還在安睡後,揣上鑰匙和錢包出門。
深夜十分,路上的燈光都顯得有些蕭瑟,靜谧的黑籠罩整個街區。
桃山枝習慣黑暗,如同找到歸屬,腳步輕快地往24小時便利店走去。
結賬時,卻遇到了十分尴尬的事。
“不好意思,麻煩您出示一下身份證件。”店員接過酒,用懷疑的目光在桃山枝臉上轉了一圈。
桃山枝:......
糟糕,她忘記自己目前還是個黑戶。
想要買酒的計劃恐怕夭折,桃山枝還想掙紮一下。
她摘下鴨舌帽,端正表情,努力展示作為成年人的穩重模樣。
“我忘記帶證件,但今年大學畢業,已經滿21周歲。”
店員小姐姐目光在那張精緻小巧的臉上停留片刻,揚起營業性微笑,冷酷無情地将所有啤酒收回。
“我幫您把這幾包零食先結算掉,啤酒等您拿了證件再過來,我會先幫您保存。”
買酒計劃最終大失敗,她抱着一袋薯片果凍,以及店員小姐姐憐愛贈送的糖果離開。
完全沒料到,想要學失意成年人買醉,在邁出第一步就被無情卡住。
這下桃山枝什麼心思也沒有了,垂頭喪氣地打道回府。
“什麼時候能回去啊......”桃山枝茫然低歎一聲,仰頭看黑茫茫的夜空,深感未來比天幕還要模糊不清。
她差點忘了,如果要在這裡生活,身份問題不解決,她要當一輩子黑戶。
想到那個未來,桃山枝頭皮發麻。
果然還是想要回去。
“晚上好啊~”
她難過的情緒剛起個頭,就被突然出現的白色腦袋吓一大跳,硬生生掐滅。
桃山枝猛地後退一步,錯愕盯着從旁邊牆上探頭的某人,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你、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