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古董店像座沉睡的青銅棺椁，月光從彩繪玻璃滲入，在青石地磚上投出妖異的星圖。林初夏貼着牆根挪動，帆布包裡裝着從實驗室偷來的頻譜分析儀——這是她第七次潛入，前六次都被突然響起的《奧特曼》主題曲吓退。

"嘀嗒。"

機械音從西周酒器方向傳來，像秒針叩擊棺蓋。林初夏的掌心汗濕了螺絲刀，這是從顧明遠工作台順來的，握柄上刻着"C.X?2013"的暗紋。

"嘀嗒、嘀嗒。"

酒器獸首的瞳孔突然亮起幽藍，青銅器腹中傳出悶響。林初夏的儀器屏幕瘋狂跳動，聲紋圖譜逐漸勾勒出人類心跳的波形。當第47次搏動傳來時，她終于聽清了——這是顧明遠在重症室的心跳錄音。

"再等等...她就快發現了..."

暗處的呢喃驚得她撞翻唐三彩駱駝。月光如聚光燈般打在西周酒器前，顧明遠單膝跪地的身影宛如朝聖。他病号服敞着，胸口貼着電極片，導線蜿蜒連入青銅器底座的接口。

"顧明遠！"林初夏的尖叫驚飛檐下夜枭。

男人緩緩轉身，嘴角的血漬在藍光中泛紫："小櫻桃，你聽過青銅器的胎動嗎？"他輕撫酒器腹部，裂紋應聲綻開，滲出濃稠的紅色液體，"這是它第二百四十七次心跳。"

林初夏的鞋底沾上紅色液體，粘稠觸感不像血。她蘸取少許嗅聞，刺鼻的化學味混着熟悉的苦杏仁——是抗凝血劑。上周在秘密實驗室見過的，那些貼着"C.X專屬"的血袋裡裝的同款。

"這是...你的..."

"噓——"顧明遠忽然劇烈咳嗽，指縫漏出的真血與抗凝血劑交融，"你父親設計的永生系統，就差最後一步。"他扯開導線，胸口電子屏顯示倒計時：00:03: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