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面具在暴雨中泛着幽光，三百個秃頭會員踩着傩戲鼓點，将古董店圍成遠古祭壇。顧明遠戴着饕餮紋面具領舞，腰間胰島素泵的導管纏着銅鈴，每晃一下都濺出藍色藥液，在地上蝕出"C.X"的圖騰。

"還我發來！祭天！祭天！"會員們齊聲高呼，面具眼窩突然射出紅光，在牆面投出股票K線圖。林初夏被推上青銅鼎改裝的審判台，頭頂懸着路易威登假發織成的絞索，每根發絲都連着輸液管，藥液正滴滴答答往她衣領裡滲。

"被告人林初夏，犯有謀殺三億根發絲罪！"顧明遠敲響西周編鐘，音波震得面具開裂。裂縫中突然播放全息視頻——他蜷在移植艙嘔吐的畫面，黃綠色膽汁噴在攝像頭上的瞬間，台下會員們的面具同步噴射彩帶，活像三百個小醜在吐彩虹。

"抗議！"林初夏踢翻青銅爵，琥珀色藥酒潑向投影儀。液體接觸光線的刹那，2013年的監控畫面閃現：少年顧明遠偷錄自己嘔吐聲，将音頻刻進假發芯片。視頻角落的日曆上，父親用紅筆圈出7月15日，旁注"CX計劃最終階段"。

鼓點驟然急促。林初夏發現心跳不受控地加速，傩戲的每聲鼓響都精準踩在她心律上。她扯開審判台的絲綢帷幔，露出青銅機關——鼓槌竟是改裝的心電除顫器，電線直連顧明遠胸口的電子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