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拭去季竹野臉上的淚痕,季竹野均勻的呼吸着,眉毛死死的鎖在額上。
做噩夢了嗎?零一撩開季竹野臉上的碎發,陰暗潮濕的小屋子裡沒有厚實的棉被,就連綿軟的床塌也不曾擁有過,零一本不在乎這些,她看了眼自己在牆上刻下的标記。
今天是離開零七的第一千零一天,是她被發現身份的第一百零九天,早說她也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可看着蜷縮作一團的季竹野,她卻又有些心痛,看着和零七差不多大的孩子。
她輕輕攬着季竹野,季竹野身上穿的少,連忙往零一身上貼了貼,在她懷裡蹭了蹭。
好溫暖……
零一輕輕拍着季竹野,嘴裡哼着陌生的歌謠,季竹野意識恍惚之際,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在喚她的名字。
于是一盆冷水澆了下來,季竹野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她坐起身,有些迷茫,她緊緊摟着自己,從頭到腳她都濕了個遍。
“起來幹活了!真把這當自己家了?睡的跟豬似的,喊都喊不醒。”
季竹野
看見是掌事媽媽來了,心下有一絲畏懼,她不敢怠慢,用餘光偷瞄了一眼房内,零一已經不在了,每天早上她起床都沒見到過零一,隻能見到兇巴巴的掌事。
“動作快些,慢慢吞吞的。”掌事媽媽推搡着季竹野,季竹野發不出聲音,隻能任由她推着自己往前走。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就在季竹野剛要跨出門的那時刻,掌事媽媽突然發狠的推了她一把,季竹野整個人撲倒在地上,粗糙的水泥地擦破了她的手掌,血迹擦在地上,傷口上混着泥沙。
“看我做什麼?我可告訴你,你也别怪我,誰讓你惹着王爺了。”
“要怪就怪你長了雙琥珀色的瞳仁。”掌事的扔下季竹野轉身離開,季竹野顫顫巍巍的爬起身,她看了眼擦破的手掌,其實也不痛,季竹野把手掌握成拳頭,擦了擦眼眶裡的淚水,不就是還要再去洗衣服嗎?手掌擦破了又不影響,反正不管怎麼樣自己總要洗最多的衣服,混着一身酒氣的衣服真惡心。
還是做不到不在乎,季竹野又偷偷抹了眼淚,其實也不能算作偷偷,壓根沒人在乎她。
季竹野照常去洗那一大堆屬于自己的衣服,她一到那就有人上趕着要欺負她,季竹野隻是忍氣吞聲一言不發,其實她知道,就算自己奮起反抗,在她們眼裡自己也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那些奮起反抗的樣子不過是在顯得自己是個不那麼蠢的蠢貨。
季竹野繞過所有人,自己一個人坐到角落裡,淚水還是止不住的砸到地上,一滴,兩滴,三……
其實她根本做不到不在乎,要是季清歡在一定又要說自己沒出息,可她就是沒出息,她就是需要父皇和皇兄來找她回家。
“哭什麼?話說你們中原女人的胸真小诶,沒意思。”季竹野感覺到有人在摸自己,擡起頭突然對上一對紫色的眼睛。
銀色的頭發,像是星空的顔色,染上星空顔色的女孩子……
季竹野還沒被人這麼近距離的摸過,她幾乎是一下就栽倒在地了,打扮奇特的女子,不像是中原人,她是南疆女子。
肩上趴着的是什麼?
蠍子?活的!。
季竹野被吓的說不出話,雖然她本來就說不出話,可當她看到從南疆女子懷裡冒出來的一條白蛇的時候,她真希望這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白蛇朝她吐着信子,她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
南疆女子将那小白蛇又按回懷裡,“别出來了,馬上吓着人家了。”她慈愛的撫摸着小蛇,小蛇繞着她的手臂向上爬,“算了,那你出來可不許亂跑,不然拿你炖補湯。”
小白蛇吐着信子,季竹野額上的眉又緊了一緊,怎麼每天都要派人來收拾她?
“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