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花椰菜又“聒噪”起來,和南瓜女士她們在興奮地說着什麼。
下一秒,蒜薹就看到花椰菜醫生朝她跑過來,馬尾辮飛舞,衣角翻飛。
她覺得花椰菜的笑容比今天的陽光還要明媚燦爛。
她腦海中混亂的思緒,和被往事提起的悲傷情緒全被這種笑容中止了。
花椰菜跑到她面前,“聽聽音樂?很好聽的!”
兩分鐘前,花椰菜哼着自創的歌正起勁,忽然問系統能不能放歌聽,系統驕傲回複“我全能”。
蒜薹疑惑地看着她。
花椰菜搓了搓手上幹掉的泥土,在她腦殼上輕輕敲擊兩下,音樂就神奇地在她腦子裡響了起來,和花椰菜腦海中的音樂同頻。
蒜薹震驚。
再看那邊的除草小隊伍,已然跟着動次打次的音樂晃動起身體來,拔草都有了節奏感。
花椰菜又哒哒哒地跑回去,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
徒留蒜薹一個人在微風中感受這份震驚。
陌生的音樂在她腦海中律動,五髒六腑也跟着震顫,她不知該如何形容那種感覺,隻覺得心髒的跳動頻率也被音樂的節奏同化,和音樂一個節拍。
不,她的心髒比音樂的節奏跳動更快。
心中那棵小芽沖破岩石阻礙,頑強地朝着天空生長。
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生命力,和想要往未知探索的激動。
是既定事實可以被打破、“山外有山”的新鮮感、和接觸新鮮事物糅雜在一起的震撼感。讓她此時此刻覺得,她無論如何都有向上爬,往前走的勇氣。
翻地的人連着換了四輪,太陽也要下山了。
除草小隊伍伸伸懶腰,活動活動身體關節。
“明天繼續?”花椰菜問道。
“繼續!”幾人異口同聲,她們雖然身體有點累,但心裡都充滿了幹勁。
“我回去再多做幾把工具。”花椰菜說。
南瓜女士:“好!今天翻地我都沒翻夠。”
另外幾人附和,“我也是!”
幾個人一同洗了手,互相道過再見便各回各家了,蒜薹蒜苗兄妹則是住在了診所裡。
再一次踏着夜色而歸,花椰菜還沒走到家門口,就發現甜菜獨自一人坐在家門口的台階上。
花椰菜腳尖轉了個方向,來到甜菜家的籬笆栅欄外,“我可以進來嗎?”
甜菜看了她一眼沒理她,挪動屁股轉了個方向,嘴巴高高撅起,像小鴨子嘴巴。
“你不說我就當你默認了哦~”花椰菜推開栅欄門,一屁股坐到她旁邊,“一天不見,你就變成小鴨子啦~”
甜菜索性把臉埋進臂彎裡。
“怎了這是?跟我說說,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有小煩惱。”
甜菜說話聲音悶悶的,“才不是小煩惱,是天大的煩惱!”
“哦?展開說說,你的煩惱能比天大多少?”
甜菜撅着嘴巴擡起頭,眼眶噙着淚花,“我的小鳥朋友死了。我昨天把它放在抽屜裡,擔心它呼吸不了,我還特意打開了一條縫,像我手指頭那麼大的縫!它肯定不會被憋死的,可是我今天早上一看,它死了,爪子都蜷縮起來了。”
甜菜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悲傷地說:“它太脆弱了,當不了我的好朋友了。”
“嗷,不是煩惱,是傷心呀,沒有天大,但比還海要深。現在麻雀它鳥在哪裡?”
甜菜指了指不遠處的大樹下,“我把它埋在樹旁邊了。”
花椰菜摸了摸它的頭,“來年就能長出一朵小鳥形狀的花了。别傷心了,以後别再捉小鳥了。小匣子裡太黑太窄了,它沒辦法張開翅膀,心裡又驚又怕。更何況它原本就是自由的,就讓它一直自由吧。”
甜菜帶着濃濃的鼻音“哼”了一聲,傲嬌地說:“我剛才就想到這個了,我比你想到的早。”
“是是是,你最聰明了~”花椰菜說,“要不要跟我一起種黃瓜?”
“又要說什麼種菜治病了。”
“對喽~等我給你拿種子來。”
甜菜:?
花椰菜兩個跨欄跳回自己家,片刻功夫,就拿着包裹種子的塑料袋出來了,“送你的,陪你長大的新朋友,留下種子每年都能長,種在哪裡?”
“我沒說要。”甜菜說。
“那我明天拿診所去喽~”
“就種這吧。”甜菜指了指院子裡的空地。
倆人說幹就幹,一人拔草一人翻地,二十顆種子無需太大地方,二人沒一會兒就收拾妥當了。
花椰菜把發了芽的黃瓜種子放進土壤中,每個小坑間隔開來,最後淺淺覆蓋一層土,再澆些水,第一步就大功告成啦!
她拍了拍手上的塵土,“以後要好好照顧它們哦,記得澆水。”
“知道啦。”
花椰菜正欲回去,一擡眼就瞥見倚在門框上的鄰居老太太,自打她和甜菜聊天時,老太太就在那裡站着。
花椰菜一看過去,老太太就轉移了視線,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夜間下了一場小雨,第二天醒來土地都是濕的,花椰菜讓系統檢測院子裡的土壤情況,正好不用澆水了。
她扛着昨夜加班加點做的三把鐵鍬,兩個耙子去了診所。
沒想到診所大開着門,蒜薹和她哥也不在診所裡,外面幾個病人在排隊。
花椰菜放下工具,繞着屋前屋後轉了一圈,也沒瞧見倆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