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看着他這副慘狀,“陛下之所以暫時留你一命,是因為你還有用處。但如今陛下也不在此處,萬一你像你那個女兒一樣,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在這诏獄内,就憑神仙來了也沒法子。”
“你說什麼!”
聽見常昭昭的死訊,常明則情緒激動,猛的往前一拽,連帶着想要掙脫身上的鎖鍊。
“我女兒怎麼了!”
“死了呗,被你害死的。”說罷,沈煜抱臂往後一靠,“你要是多給自己積點德,少做缺德事,你們常氏一族也不會落得個如此下場。”
“昨天夜裡,常昭昭慘遭毒手,死狀凄慘,而下毒之人正是陛下身邊的趙楔。”
黎濯看了他一眼說道。
沈煜哈哈大笑一聲:“你别這麼快說出來啊,就該讓他們繼續狗咬狗!”
聽完,常明則攥緊雙拳,額頭上的青筋暴跳如雷,咬牙切齒到:“狼心狗肺的下作閹人!”
随即,黎濯意味深長的來了句:“常侍郎,這落井下石的滋味,感受嗎?”
“你不想說到事情總有人會說,當年摻和進去的也不隻你一人。你且好好看着吧,我是如何一步步将你們分崩離析的。”
梵府内,沈轼說是體恤梵雲雀,連她宮裡的碧春嬷嬷也一并派到身邊照顧她了,殊不知這也是黎濯的手筆。
有了碧春嬷嬷幫襯着,樓玉淑也不用整晚的守夜在床邊以至于不能合眼,今日便早早歇了下去。
梵琛回府,聽說樓玉淑已經睡下去了,便想着去偷偷看一眼。
說來,他也是快半月有餘未曾踏進過他們的卧房了,大多數時候他也不會在此處休息。
如今他今夜宿在這裡了,那麼樓玉淑也就會另尋住處了。
他輕輕推開門,壓低着步子走到床榻邊,借着月光看見樓玉淑臉上都憔悴了幾分,令他心疼不已。
看着她熟睡安穩的樣子,有一縷碎發零落在耳邊,他情不自禁地想要伸出手掌去撫摸她的臉龐。
在快要碰上的時候,他又猛地收回手臂,隻是替她重新蓋好被褥。
就在将要起身離開之時,看見樓玉淑的枕頭下面露出一角信封。
他輕輕抽了去,拿起來看。
是父親的字迹!難道她已經去求了父親為自己書寫和離書了嗎?
于是,這些天好不容易平複起的心情又被怒火沖破。
一片漆黑之下,他被氣得渾身發抖,脾氣盯着床榻之上樓玉淑單薄的背脊,倘若他今日沒有發現,是不是就會在将來的某一天,她便會悄無聲息地離開自己。
梵琛手心用力,幾下将這封和離書揉進手裡,深吸了一口氣,最後才離開的卧房。
待到第二日清晨,樓玉淑起床的時候,下意識地去翻開枕頭看那封和離書還在不在。
昨晚睡前還檢查了一遍的,結果眼下什麼也沒有,她納悶兒了,連着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找到。
不用多想,定是被梵琛拿走了,看來昨晚他來過。
不過她也沒有太過于憂慮,畢竟和離一事已經得到了梵烨的認可,和離書也隻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
她既然下定決心要走,那便不會再有羁絆。
索性她又順手整理好床榻,起床洗漱穿衣,然後趕去梵雲雀的屋子裡。
去的時候,剛好趕上碧春在給梵雲雀擦洗面容,樓玉淑走過去,拿起銅盆裡的帕子扭幹水,“還是我來吧,嬷嬷快去用早膳,歇一歇。”
随後碧春點點頭,便退了出去。
“今日已經是第七天了,明殊,你還是沒能醒過來嗎?”
“大家都在等你……”
關心的餘音傳入梵雲雀的耳畔,她确實沒有死透,但是也醒不過來。
在另一個世界裡,她的觀念和系統産生了分歧。
她本就是一介将死之人,卻在機緣巧合之下來到異世界,由此得以續命。
被常昭昭捅刀子的時候,她的血條值還很低,所以才會一睡不起,當然系統也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要求卻是讓梵琛和樓玉淑的感情回到正軌。
“不行,都說了這活兒我幹不了!”
“他們倆根本就沒有可能!”
說完,梵雲雀什麼也不顧及,直接就在空間裡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