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芙蓉宮宮門大開,正在等待一位熟客。
梵雲雀心中那股言喻的煩躁感又開始不自覺泛起。
還剩最後一息,黎濯踏着更漏聲來了。
屋内熏着不知名的檀香,與在梵雲雀身上嗅到的氣味同處一處,沁人心脾。
梵雲雀着整齊的宮裝背對黎濯,芊芊玉手杵在圓桌上,托着腮合起眼,神色冷淡。
隔着那張圓桌,黎濯負手站定,開口輕聲喚她:“明殊。”
明殊?黎濯還敢喚她的小字!
梵雲雀驟然怒睜眸,臉上帶着愠色悠悠轉身看向黎濯,見他面如春風,無不坦蕩。
合着這幾天,心煩意亂的人就自己一個是吧?
這一次,她一定要讓他嘗嘗自己的下馬威!
“放肆!竟然敢直呼本宮小字!”
梵雲雀嬌嗔一聲 ,居然還把黎濯逗笑了。
“那我該喚你什麼?卿卿嗎?還是小雀兒?”
說話間,黎濯忍不住已經走向那隻亮出尖牙的小貓。
碧春的話不假,這幾日自己确實是被軍務纏身實在是抽不出時間去看她,沒想到讓自己的小貓等急了。
不過,他偏偏就是愛看她心中牽挂自己的模樣。
他單膝抵地蹲下,仰視着自己心念之人,握住她的手。
梵雲雀目不轉睛的盯着他,也默許了他的動作,本來還想着今日會是一同狂風暴雨,沒想到出師不利,剛遇上就被順好毛了。
“哼。”梵雲雀不屑輕哼一聲,“真是油嘴滑舌!”
“黎将軍不是日理萬機嗎?怎麼還有時間來見我這種無關緊要的人?”
“誰準你自诩的?況且不是明殊你讓我來的嗎?怎麼見到我又不開心了?”
說着,黎濯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梵雲雀沒能躲過,任由他蹂躏。
“坐吧。”
梵雲雀指了指旁邊。
黎濯落座後,氣定神閑的給梵雲雀倒了杯茶,全然不知待會兒梵雲雀說的話能将他氣了個半死。
梵雲雀沒接黎濯的茶,黎濯也不惱自嘲般的笑笑,将茶放至一邊晾涼。
他開口:“今夜找我所為何事?”
梵雲雀看了眼那杯清茶,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桌子上翹着,思索了一番開口:“還記得當時在芙蓉宮初遇時,我曾承諾會做你宮中的雙眼,如今算算也該到兌現諾言的世界了。”
黎濯笑笑,“這麼迫不及待嗎?”
“無關這些。”梵雲雀摳着指甲,虛心到:“隻是想早點還清我們之間欠下的債務,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僅此而已。”
“何況,宮妃與權臣之間本就不該有交集。”
話音落,黎濯剛到嘴邊的茶沒喝上,被重重置回桌上,他避退了屋内的衆人,轉而逼近梵雲雀追問到:“娘娘這是何意?是想對臣始亂棄終了嗎?”
“什……什麼始亂棄終,你别亂講!”
梵雲雀往後一靠,拉開與黎濯的距離。
黎濯陰郁的雙眼緊盯着她,而梵雲雀能從他眸中看到隻有深不見底、翻湧着的黑潭。
“撒謊。”
梵雲雀被黎濯戳中心事,不敢在看他,偏過頭去。
黎濯步步緊追,用手挑起她的下巴,像是話本裡會攝人心魄的男狐狸精,十分不甘心,問:“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騙自己的心?”
梵雲雀忐忑不安的咽了咽口水,沒有回答黎濯。
黎濯看着她的唇瓣,前些日子那個疤痕已經複原了,小貓不乖,時候該好好調教一番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被黎濯掐着脖子狠狠堵住了雙唇。
“唔嗯……”
慌亂之中,梵雲雀推搡着黎濯的胸口,卻被他一把抓住按在心口。
欲念上頭之際,黎濯還能喘息着到:“你摸摸看!這裡……包括這裡,我的整個心髒都是在為你而跳動……因為是你,所以才會這麼的悸動……”
“明殊,你真是好狠的心呐,招惹了我,卻又要抛棄我。”
“愛不愛我?”
“嗯?愛不愛?”
整個親吻的過程黎濯都是在自顧自的提問,卻狠狠的堵住了梵雲雀的唇,讓她連個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黎濯真是瘋了!
梵雲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話,甚至一度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清心寡欲、高高在上的人嗎?
怎麼像個接吻狂魔似的!
梵雲雀呼吸不到新鮮空氣,隻能從黎濯口中汲取,此刻的她像是寄生在他身上的藤蔓,同他水乳交融。
“嗯……黎濯……黎濯……”
“我在。”
“松……松開我!我快喘不上氣了……”
“乖,再張嘴。”
幾番糾纏過後,梵雲雀耗盡了全身的力氣,腦袋暈乎乎的倒在黎濯懷中。
見人是真不行了,黎濯才勉為其難的把人放開。
二人分離之際,口中還扯出一根暧昧的銀(和諧)絲。
黎濯一看,懷裡的人嘴都被自己親腫了。
他剛想擡手去撫開梵雲雀唇角的那片晶瑩,就被人惱羞成怒的把手打開,“滾開!别碰我!”
這下梵雲雀是真的生氣了,擡手握拳拼命捶着黎濯的肩,砸的發出一聲聲悶響,他一聲不吭由着她打。
“你!你這個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