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知揚起一抹輕松的笑,“走不遠,不過我想試試行醫,也算是繼承家族遺志了。”
周送能感覺到他整個人的狀态輕快許多,也為他的解脫感到高興,兩人互道保重後餘知就離開了。
周送目送他走遠,身後傳來賀止幽幽的聲音,“舍不得?”
周送回頭,賀止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那雙眼正緊緊盯着自己。
他無奈地走過去,“怎麼會呢。”
賀止拉着他回屋坐下,周送問道:“陛下的折子都批完了?怎麼現在回寝宮來了?”
賀止現在聽到“折子”兩個字就頭疼,他捏了捏眉心,“淨是些沒用的廢話,朕懶得看。”
周送在一旁忍俊不禁,沒想到看起來無所不能的賀止也會有厭煩的東西啊。
兩人說話間,杜世拿着托盤進來了,周送看着盤上的碗就預感不妙,果不其然,杜世走到他身邊說:“殿下,您喝藥的時辰到了。”
眼見着賀止的眼神轉過來,周送瘋狂給杜世使眼色,杜世全當沒看見。
他就是看到賀止在才進來送藥的,不然以殿下的脾性,這碗藥能不能進他的肚都難說。
有陛下在,一定比自己說話管用多了。
藥碗遲遲沒有人接過,賀止看着周送一臉抗拒的模樣勾唇道:“不想喝?”
周送擰着眉頭,可憐兮兮地看向賀止,“苦……”
賀止示意杜世把碗放下,杜世照做後默默退了出去,賀止把周送抱到自己腿上,又拿過勺子攪了攪碗内褐色的藥汁,沖鼻的味道的确不怎麼好聞。
“你身子弱,朕才叫太醫給你用補藥調理,等身子養好了,就不用再喝了。”
“先喝一口,嗯?”
勺子都快喂到周送嘴邊,可他實在抗拒,竟直接扭過了頭表示拒絕。
若是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定會為周送的舉動感到震驚,敢拒絕暴君的好意,不要命了?
但賀止非但不惱,還頗為貼心地問:“這麼不喜歡?要怎麼樣你才肯喝?”
沒等周送說話,他又了然般自問自答:“或者,你是不想讓朕用勺子喂你?”
周送看向賀止,那雙眼睛閃爍着些狡黠的期待,仿佛周送隻要一點頭,他馬上就能換另一種方式。
而另一種方式是哪種方式,答案簡直呼之欲出。
周送隻糾結了一下就立馬拿過藥碗一飲而盡了,藥液果然苦得他臉都皺起來,隻是他手中的碗剛放下,還沒來得及拿一顆蜜餞,唇上就覆上一片溫軟。
賀止的氣息急劇侵襲,口中的苦澀都因為那人的掠奪而變淡許多,周送的下巴被賀止捏着,整個人也因為靠在賀止懷裡而不能逃離。
猛烈的心跳漸漸加重,周送手腳都變得酥酥麻麻的,喘着氣被賀止放開的時候,好似呼吸也能把他燙到。
賀止撫過他的唇,心情頗好地道:“獎勵。”
說完這話,賀止就看到懷中人擡眼看他,眼中滿是對他突然作亂的不滿嗔意。
相比之前乖巧的周送,賀止倒是更喜歡他現在這副微微生氣的模樣。
能夠對他表現出負面情緒的周送總是讓他感覺兩人的關系更近了一些,而他樂于加深這種親近。
況且周送就算生氣,也隻會拿那雙幽怨的眼看他,一點威脅都感覺不到,甚至會勾人心癢。
總想着要讓那雙眼被别的情緒填滿才好……
周送完全沒想到他已經乖乖喝了藥,賀止還是親了他。
而更讓他恐慌的,是訝異之後自己那顆劇烈跳動的心,他為何非但不抗拒賀止的靠近,還會覺得心動呢?
面對這個問題,周送可恥地逃避了,他不敢去深想其中奧義,隻催眠自己這都是賀止的一時興起。
賀止把周送的一縷墨發勾在指尖,輕聲詢問道:“漠西的使臣不日便能到北麓,想不想去見見?”
聽到一件新鮮事,周送瞬間就把剛剛被賀止親了的事抛到一邊,好奇問道:“我也能去嗎?”
“有何不可?”賀止接着說,“屆時你就随朕一起去見,旁人不敢多說什麼。”
“漠西地處偏僻,雖沒什麼金銀珠寶,但有些自制的貢品精緻異常,想來你會喜歡。”
周送成功被賀止的話挑起了興趣,他答應下來,又笑着問:“陛下怎麼就肯定我會喜歡?”
賀止挑起眉梢,狀似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語間滿是調侃輕笑。
“或許,朕與你心意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