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高大的身影,籠罩在破爛的黑色長袍中,戴着兜帽,看不見面孔,隻有一個漆黑的洞,像是吞噬一切光明的虛空。
世界墜落。冷。冷得刺骨。
水聲——尖叫——
"米絲特!不!"
冰冷的眼睛。
"...弱點..."
水桶翻倒。小貓不動了。小小的身體。
燒紅的鐵。皮膚燃燒的氣味。
"求您...小姐...求您..."
托克莉的眼睛。
大大的。恐懼的。忠誠的。
"...同情心...弱者..."
地下室。黑暗。潮濕。
"他們會來抓你...就像他們抓走..."
誰?誰會來?
"...他的血脈..."
紅光。劇痛。尖叫。
"殺了他...殺了他!"
黑暗。寒冷。無處可逃。
“主人會回來的,他會獎勵我們…”
瘋狂的眼睛。笑容。
莉拉隐約感覺自己正倒在地闆上,耳中嗡嗡作響。有誰在搖晃她的肩膀,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模糊不清。
"...拉...莉拉!"
寒意褪去,緩慢地,如同退潮。她眨眨眼,眼前有個人影,灰色的眼睛,蒼白的面孔。德拉科?世界還在旋轉。
有什麼溫暖的東西塞進她手裡。巧克力的氣味。
"吃下去...會好些。"是誰在說話?不是德拉科的聲音。更沙啞,更成熟。
莉拉眨了眨眼,世界慢慢從混沌中浮現,像是從渾濁的水中升起。車廂地闆冰冷堅硬,硌着她的肩胛骨。
她試圖撐起身體,但四肢如同灌了鉛,沉重得不聽使喚。眼前的影像仍在搖晃,光影交錯,幾張臉在她視野中浮動。
"她的眼睛——看她的眼睛!"布雷斯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
莉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她的眼睛又變紅了。該死。她立刻閉上雙眼,深呼吸,試圖平息體内那股陌生而熟悉的能量波動。
"吃下去,"那個沙啞的聲音再次說道,更加堅定,"巧克力是對抗攝魂怪影響的最好方法。"
她感到有人扶起她的上半身,讓她靠在座位邊緣。那塊巧克力被輕輕推到她嘴邊。莉拉勉強睜開眼睛,發現一個衣着破舊、面容憔悴但眼神溫和的男人蹲在她面前。
他的棕發中夾雜着幾縷過早的灰白,臉上帶着幾道淡淡的疤痕,看起來疲憊不堪卻又莫名令人安心。
"教授?"德拉科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帶着一絲不确定,"您是——"
"盧平,"男人簡短地回答,目光仍然鎖定在莉拉身上,"雷姆斯·盧平,你們的新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現在,請讓我照顧你的朋友。"
朋友。這個詞在莉拉腦海中引起一陣奇怪的波動。德拉科和她是朋友嗎?她沒有精力思考這個問題。
莉拉終于咬了一小口巧克力。效果幾乎是立竿見影的——一股溫暖從舌尖開始,迅速蔓延至全身,驅散了那種可怕的寒意。她的思維開始清晰,記憶的碎片不再像尖刀般切割她的意識。
"這是什麼?"她低聲問道,聲音嘶啞得仿佛多年未用。
"蜂蜜公爵的特制巧克力,"盧平教授微笑着說,"對抗攝魂怪的小秘方。再多吃一點。"
莉拉順從地又咬了一大口。溫暖繼續在她體内擴散,像是凍僵後重新感受到爐火的舒适。她現在能更清楚地看到周圍的情況了——德拉科站在她身後,臉色比平時更加蒼白。
布雷斯縮在角落的座位上,試圖裝作鎮定但明顯失敗了;西奧多則安靜地坐着,眼睛緊盯窗外,但手指緊握成拳,指節發白。
潘西緊挨着德拉科坐着,不安地拽着自己的長袍邊緣;達芙妮和米裡森則擠在一起,小聲地交談着。
"請回到你們自己的車廂坐好,"盧平看了看他們,平靜地說道,"這裡人太多了,現在不是随意走動的時候。"
潘西不情願地站起身,朝德拉科投去一個擔憂的眼神,達芙妮和米裡森也跟着起身,潘西臨走前還不斷回頭張望,仿佛害怕一旦離開,什麼可怕的事情就會發生。
“如果傳聞沒錯,"德拉科問道,聲音比平時高了幾個調,"那就是攝魂怪?"
“沒錯,"盧平教授站起身來,看向窗外正在遠去的黑影,"阿茲卡班的守衛。他們在搜尋小天狼星·布萊克。"
莉拉感到一陣奇怪的顫栗。小天狼星·布萊克——她母親的堂兄,據說是伏地魔最忠實的仆人,如今卻成了英國魔法界最著名的逃犯。
她對這個名字幾乎沒有任何記憶或感情,但在德魯埃拉老夫人的房子裡,有一個純血統家族的族譜,上面标注着所有家族成員。小天狼星的名字已被塗掉,隻留下一個焦黑的洞,就像布萊克家族試圖從曆史中抹去他的存在一樣。
"但為什麼要搜查學生?"西奧多突然開口,聲音冷靜而精确,與周圍的混亂形成鮮明對比,"他們應該知道布萊克不會藏在滿是孩子的火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