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看複仇的對象是誰。惡魔、魔人的話,我應該會去。可如果對象是人類的話……動用私刑是違法的,應該交給法律制裁他。”
中年男人嗤笑,似乎嘲笑我這個剛動過私刑的前刑警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
“人類和惡魔,你站哪一邊?”
這次我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答案。
“當然是人類,我們不是惡魔獵人嗎?”
中年男人聞言,搖頭歎氣。
“太正經了,無趣至極。頂多給你20分。”
我不理解。
“滿分是多少?”
“100。”
100分,三題,每題平均占值約33.33,這20分是怎麼來的?
啊,我懂了,是開放性的議論題啊……這就很看老師個人喜好了。
“請問我錯在哪裡?”
中年男人面露不耐,晃着銀色酒壺指向我,聲線裡流露着濃濃的疲憊感。
“不是說了嗎?你太正經了,不适合當惡魔獵人,還是趕緊滾回監獄裡去吧,起碼能活久一點。”
“我不回去。”
或許是我說得太過斬釘截鐵,太過急切了,反倒引起中年男人的一絲興趣。
“為什麼?和惡魔有仇?”
這……
我撇開視線,故作冷淡的道。
“沒有……隻是比起惡魔,我更不想失去自由和名譽,而且公安的獵人薪水很高,不虧。”
中年男人直勾勾地盯着我看,那雙眼睛明明醉醺醺的,可我莫名覺得很是銳利,仿佛快要看穿我的一切般。
我抿了抿唇,掩下心慌,面上努力維持冷淡的神色。
我說得都是實話,沒什麼好心虛的,不是麼?
半響,中年男人啧了一下,緩緩擰緊瓶蓋,朝我走來。
“剛才的20分還給多了,像你這種人,隻值5分。不過你硬要送死的話,我也不會阻攔你。”
“為什麼?”
怎麼還帶扣分的。
可中年男人沒再解釋,而是向我伸出右手來。
“我叫岸邊,是隸屬特異1課的惡魔獵人,喜歡酒和女人,還有獵殺惡魔。你剛才叫我老師,這個稱呼我喜歡,以後繼續這麼叫。”
我也伸出手,與之相握。
“老師……”
才說了兩個音符,我的視線忽然一陣天旋地轉,整個身體騰空飛起,随後重重摔在了土地上。
好痛!五髒六腑差點被震到内出血。
“咳咳咳……老師,您為什麼要把我摔出去?”
“你為什麼要伸手?”
我撐着膝蓋站起,同時回答道。
“因為您朝我伸手了,我以為是要握手……”
岸邊雙手抱胸,嘴裡吐出嘲弄的話語。
“你是狗嗎?讓你握手就握手?那是不是惡魔說餓了,你就去殺人取血喂飽它?”
“體能一般,作戰能力勉強,隻會服從,想法還天真,哈……”
我被說得羞愧難當,隻能低下頭,看着腳邊的墓碑。
無法想象前輩他們終有一天像這群人一樣,埋在冰冷的土裡……
胸口窒息般難受。
我不要。
蓦地擡起頭 ,我深吸一口氣,說得铿锵有力。
“老師,我會加倍努力的。”
岸邊扯了扯僵硬的臉皮,仿佛在笑。
“說得很有決心嘛,那我想接下來的三個月,我們會相處的很愉快。”
……
愉快。
的确愉快。
第一天我就被打斷了三根肋骨,搬到救護車上。
然而救護車沒有把我送進醫院,而是送到一個魔人醫生手中。
且不說過程如何驚悚,反正結果是當天就出院了,第二天繼續地獄式訓練。
岸邊大叔仍在那喝着酒,神态散漫,毫無悔意地說他從小力氣大,很容易弄壞玩具,叫我要小心哦……之類的雲雲。
我……實在沒精力吐槽了。
三個月下來,幾乎渾身沒有一塊好皮,隻剩下這張臉還能見人——這還是岸邊大叔自覺紳士地留手了。
“我啊,老是跟惡魔打交道,審美都要被扭曲了,難得來一個漂亮女人,你這張臉就當是給我洗洗眼吧。”
以上是岸邊大叔的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