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的表情實在難以形容,像是徹底呆愣了,全身的生機被抽走,變成了一張蒼白無力、輕飄飄的白紙。
“唔嗯,難吃、難吃!果然還是要吃人才行啊!”
蝙蝠惡魔像個美食家一樣品鑒喵子的味道,随即目露兇光,從屋頂上猛然飛撲向我們這邊。
我下意識躲閃開來,“轟”地一聲,蝙蝠惡魔整個砸在了地上,激起塵土飛揚。
“咳咳,帕瓦!”
灰塵散去,隻見帕瓦被捏在了蝙蝠惡魔手中,那張嚣張又任性得不可一世的臉龐上滿是麻木。
“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啊……”
這句話成為了她最後的遺言。
下一秒,她步了喵子的後塵,一并被生吞入腹了。
連吞兩隻生物的蝙蝠惡魔并未得到滿足,而是把目光鎖定在我身上,仿佛看到了什麼美味般。
“這魔人味道雖然不好,但挑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嘛,啊,一股青春的、新鮮的、健康的處.子氣息,太迷人了!我決定了,就拿你當開胃菜,洗洗嘴裡的臭味,然後再去城裡挑人,主菜要肥美多汁的健康男人,甜點就選孕婦好了!”
龐大的身軀再度碾壓下來,腥風撲面,利爪森寒。
“呵,真當自己是美食家了。”
毫不猶豫地咬破指尖,舔掉滲出的血珠。
“枭首。”
随着尾音落下,蝙蝠惡魔的身首頓時一分為二,大量的紫色腥血從斷口噴薄而出,宛如噴泉一樣。
“噗通!”
軀殼和腦袋摔落在地上,發出沉重的悶響,蝙蝠惡魔那雙凸起的眼球中滿是驚愕,似乎不相信自己就那麼涼了。
“你……”
血嘴開合幾下,最後永遠定格在微張的角度。
我走到軀體前,一邊打量那鼓囊囊的腹部,一邊思索帕瓦和喵子生還的可能性。
魔人幾乎是半個不死之軀,大幾率還活着吧?
如此想着,我用甩棍敲掉蝙蝠惡魔的其中一隻利齒,随後一點點地剖開腹部的皮肉。
過程有點艱難,畢竟那牙齒不太好使,而且憑我的力氣還不足以一下劃拉到底。
一番折騰後,腹部終于拉開了一條縫,滿肚肥腸順着縫隙流出。
我躲避不及,被血污弄髒了衣服。
啊啊啊,髒死了!
我捏着鼻子,在那堆髒器肥腸裡扒拉了好一會兒,終于找到了帕瓦。
她蜷縮着身體,懷裡抱着大白貓,雙眸緊閉不知生死。
“死了?”
我用甩棍戳了戳她,沒動,倒是大白貓喵嗚地叫喚了聲。
好吧,起碼貓咪還活着。
就在我以為帕瓦死了時,她的眼皮微微一顫,随即緩緩睜開。
“啧,命真大啊。”
不像我,又折了一年壽。
帕瓦靜靜地看着她的貓,神色恍然。
我俯視着帕瓦,卻驚訝地發現一滴淚水從她眼角滑落。
……真的假的,魔人會流淚什麼的……搞得跟人類似的……
我猶豫片刻,還是選擇收起甩棍,蹲在她跟前,随後掏出一條幹淨的手帕,輕輕地拭去她眼角的淚珠,嘴裡不忘揶揄她。
“堂堂魔人,哭什麼?”
順便撸了下她懷裡的大白貓,毛茸茸、暖乎乎的,手感果然一流——就是髒了點。
帕瓦愣愣地看着我,半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虛弱又複雜的笑容。
“你是笨蛋嗎?”
我輕輕一笑,正欲怼回去,突然之間,腹部一涼,旋即傳來一股鑽心的劇痛。
“咳……”
鮮血失控般從我口鼻湧出,我無力地跪倒在地,低頭一看,一根如橡膠質感的觸手從後穿透了我的肚子。
啊……似乎……翻車了呀……
視野迅速模糊起來,最後一眼,是那雙瞪大的十字眼瞳。
“喂,安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