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專門為霍華德開辟出來的會客室内,尹默經曆了地獄般的幾個小時。
“雄主。”他扒開會客室的門,帶着一臉的怨氣笑道,“您過來一下。”
“我好歹是個雄蟲,怎麼能進雌蟲的試衣間呢。”瑟蘭溫推脫道。
“您不是失明嗎,沒關系的。”尹默笑的甜蜜。
“而且那邊的衣服很多....”瑟蘭溫還在垂死掙紮。
“您可以‘瞎’過去。”尹默堅持道。
“好吧。”瑟蘭溫屈服了,他放下茶杯,走進了會客室。
“.....啊,真是完美的比例,完美的尺寸,怎麼會有這麼标準的衣服架子,”剛進會客室,霍華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是綠色,金色,或者白色!啊,我的靈感又噴薄而出了!”
“雄主。”尹默将瑟蘭溫拉到一邊,忍無可忍的小聲說道,“你從哪裡找的這個奇葩?”
“忍忍吧,他做衣服真的有一手的。”瑟蘭溫小聲地哄道,“我的好多衣服都是他給我做的,這人...蟲挺好,你也不想丢了我的面子是不是。”
“但也不能這樣,”尹默皺眉道,“他太吵了,我耳朵都要炸了。”
“結果好就行。”瑟蘭溫安慰他,“過程不重要,他之前還嫌棄我太瘦了不好穿衣服呢。”
“他還這麼說過您?”尹默挑眉。
“冷靜。”瑟蘭溫按住了他,“老老實實當好你的衣架子。”
尹默失落的垂下頭。
瑟蘭溫似乎早就預判了他的行為,安撫的摸了摸他的臉。“就當站軍姿了。”
其實在他說這句話之前,蟲族并沒有站軍姿的說法。
他說出來之後,尹默覺得很有道理。
這個站軍姿的曆史由尹默在那個會客室裡當了整整三個小時為起始,以無數軍雌的哀号為終點,并且還将持續不斷的延續下去。
蘭瑟門。
“三個小時。”尹默坐在沙發上,臉色沉如水。
“啊哈哈哈,”瑟蘭溫在旁邊陪笑,一下一下地安撫他。“難為你了。”
“蘭瑟,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嗎?”本來一直很好哄的尹默現在一點都不好哄,他皺着眉說道。“警惕你的答案。”
“我承認有一點讓你同甘共苦的成分。”瑟蘭溫說道。
“他也這麼對待過您?”尹默真的有點生氣了。
“哦,那時候我沒什麼事,沒什麼要緊。”瑟蘭溫随口說道。
尹默忽然安靜了。
“他見過....”尹默有點張口結舌,“原本...不對,沒出事前的您?”
說原本好像也不太準确,但是又需要跟現在的他區分開來,尹默很是斟酌了一番用詞。
“哦,是啊,”瑟蘭溫說道,“他以前是我的禦用裁縫,基本上我的衣服都是他做的。”
“那個,以前的您....”尹默其實不知道,也沒見過以前的瑟蘭溫是什麼樣子。
那些影像和照片都被那群雌蟲收拾的差不多了。
“哦,沒什麼大不了的。”瑟蘭溫很奇怪的說道,“我現在和以前有差别嗎?”
尹默凝視着瑟蘭溫。
猙獰的黑色紋路帶着死亡般不詳的氣息,從臉一直蔓延到脖子,尹默幾天沒注意,那紋路就往下蔓延了一些,黯淡的紅色眼睛仿佛幹涸了的血,然而這些并不能掩蓋瑟蘭溫的美,他隻是靜坐着,周身氣質宛若冬日裡飄然落下的雪,沒有被紋路腐蝕的半張臉精緻而又蒼白,帶着一種脆弱如玻璃,絢爛如琉璃的病弱之美。
“有嗎?”尹默撫上他的臉,輕快地說道,“我也忘了您之前的樣子了,不知道呢。”
之前的樣子如何跟他有什麼關系?他兩輩子遇到的瑟蘭溫都差不多是這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