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最不耐煩的就是趙舸了。
您這不是要我去緩和關系,你要我同舜哥兒絕交啊。”
平梁公主一聽裴萱這話,那眼淚又像斷了線似的往下掉。
平梁公主也才三十多歲,瞧謝舜和趙舸的模樣便也知道,容色是極美的。
此刻一個身份高貴美豔的貴婦人在你面前垂淚哀求,誰又能忍住不答應。
裴萱也隻能無奈的點點頭答應了。
平梁公主這才歇了淚珠,給裴萱張羅起早膳來。
早膳是在平梁公主院子外的涼亭用的,紗幔被風做弄的吹起來,别有一番風味。
裴萱和趙舸一左一右的坐在平梁公主身邊。
看見趙舸,裴萱想起昨晚發生的事來,心裡一陣後悔,被别人灌了酒不說,還帶回家裡了。
裴萱都要被自己愚蠢的行徑氣的給自己幾個暴栗。但也不能全怪他,他記得他昨日将人抱個滿懷之前是先确定了氣味的,那明明是澗生常熏的香味,誰知道趙舸也有這個香味。
裴萱沒好氣的瞪了趙舸一眼,趙舸不但當沒看見似的,還舀了一碗玉蔬湯給他。
平梁公主很是滿意的看向大兒子,覺得大兒子在努力克服自己膽小的情緒,這不是還給客人夾起菜來了嗎。
趙舸微笑的看向裴萱,見裴萱沒用他舀的玉蔬湯,表情惶恐起來,“抱歉,你不喜歡吃這個嗎。”說着便要過去将那碗湯撤下去。
可裴萱現在是在公主府做客,怎麼可能做如此無禮的事,趕忙端起那碗蔬菜湯一飲而盡,煩死了,他真的讨厭蔬菜!
等把碗放下,擡起視線同趙舸對視,裴萱總覺得趙舸的神色裡掩藏着一絲洋洋得意。
平梁公主隻覺兩個小輩都很有禮數,滿意的點點頭。“你們倆一塊去國子監吧,馬車都備好了,路上注意安全。”
趙舸滿面笑容的做了個請的手勢,裴萱隻能撇撇嘴跟上。
裴萱在趙舸盛情的邀請下,隻能先上了馬車,馬車很是寬敞,裴萱徑直坐在了左邊的角落。他隻希望趙舸能識相,坐的離他遠一點。
誰知趙舸一上來就挨着他坐,裴萱有些惱火。還有沒有點距離感了,怎麼不直接坐他身上。
怎麼有這麼陰的人!
趙舸不知道從哪掏出上次旬考經科考的試卷來,頭湊近了裴萱,指着那道詩題問,“阿萱,此題何解呀?”
裴萱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阿萱?誰是他的阿萱?我們很熟嗎?
趙舸見裴萱疑惑的神色,又扮上一副羞怯的表情,“我以為我們算是朋友了,我不能叫你阿萱嗎?”
裴萱有些無奈,當然能了,我剛剛還答應你娘要給你們兄弟倆緩和關系呢,阿萱叫便叫吧,想怎麼叫怎麼叫。
裴萱沉默的點點頭。
怪不得趙舸和平梁公主是母子呢,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等到了國子監,趙舸一路挽着裴萱的手就這麼像一朵太陽花一般滿面笑容的進了學舍。
謝舜今天過來的很早,因為他昨天以為趙舸會把人帶回國子監,等趕回來才知道趙舸根本就不住國子監。
但國子監已經落了鑰,出不去了,謝舜擔心的一整日都沒合眼,今早更是早早的就來了學舍。誰知好不容易盼到裴萱來,見到的就是這幅刺眼的景象。
等裴萱把趙舸的手拍下去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謝舜已經跟歐陽淇換了座位,換到學舍的另一頭去了。
歐陽淇倒是興沖沖的坐過來,還和裴萱打招呼,“萱哥兒,你跟阿舸的關系這麼好了,都手挽着手呢,我就跟你說了阿舸人不錯吧……”
裴萱氣的滿頭黑線,不想搭理歐陽淇,回過頭和薛照影說話,“你昨天不是說來赴宴的嗎,我都沒看見你人,害得我……”
薛照影沒等他話說完,就微側過頭來睨了他一眼,“我看你高興的很,沒有我出現的必要。”
說完也轉過頭去不理裴萱了。
裴萱一頭霧水,一個兩個的都這樣,他招誰惹誰了他?
童朔卻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招招手,帶着裴萱出去,俯在他耳邊說:“薛照影昨晚去接你了,但你跟趙舸走了,你都不知道舜哥兒氣成了什麼樣。
你一定得好好的哄哄舜哥兒,也别忘了你的小奴隸。”
“什麼小奴隸?”
周懿這是也走了出來,“薛照影啊,他不是你的小奴隸嗎?
給你端茶倒水,守護你的安全,還會在你宴席過後接你回去……
話本子裡都是這麼寫的。”
裴萱翻了個白眼,“什麼鬼話本?”
周懿興奮的說:“最新出的話本,就是以你為原型,叫什麼《國子監之纨绔子弟,小奴隸你别跑》!
朔哥兒妹妹寫的,文筆還真不錯…”
童朔給了周懿一個爆栗,“不是讓你别說嗎?”
周懿哀叫了一聲:“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