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幾人在一處城鎮落腳。
洛祈安那一劍紮的深,長久禦劍傷口會崩,隻能先留下來治療。
敬康長老上完藥,道:“幸好沒傷到内髒,這兩日都先别沾水。”然後看向洛祈安:“記得換藥。”
洛祈安點頭表示記下。
人是他紮的,他總得負責。
敬康長老和南宮飛雲着急将噬靈蟲送回雲昆派,隻能先離開。
洛祈安坐在桌邊,沉默不已,誰能料想到,那蟲王居然也能緻幻。
就在洛祈安将蟲王攏進罐子裡的同時,它也對洛祈安下了手。緻使洛祈安從合上罐子的那一刻就陷入幻覺。
一直關注他的應天承在他離開追蟲王不久就察覺追在他身後,沒想到剛好被意識不清的洛祈安誤傷。
那一劍應天承确實能攔,但正如他所說,要是沒挨那一劍,洛祈安也醒不了。
洛祈安頭一次這麼愧疚,但還是嘴硬戰神:“該!誰讓你不攔的,不打死給我打暈了也行啊。”
應天承從床上下來,走到他身後,順着他道:“嗯,我的錯。”
洛祈安:“……”
烈日灼心啊。
一拳打棉花上,棉花還帶魔法攻擊的反甲。
他心軟得一塌糊塗,道:“是我對不起你。”
然後應天承果斷順杆子往上爬,道:“嗯,怎麼賠我?”
洛祈安:“……”
他不接茬,直接往應天承的儲物空間裡傳了大半的靈石,道:“夠了嗎?不夠我去蓬萊搶。”
聽到這話,應天承眼眸微眯,勾了勾唇,道:“不用上蓬萊,我這裡的不用搶都給你。”
洛祈安道:“無功不受祿。”
“拿自己的錢賠自己……”洛祈安想了半天沒想到合适的形容詞,道:“很傻。”
洛祈安這一擡眼才發現,這人跟個神經病一樣披衣敞懷站他旁邊說話,腰上的白色紗布隐隐透出些血色。
“……”
洛祈安忍不住了,起身老媽子一樣給他把衣服拉好,“色/誘也不是現在。”
沒想到應天承還真就問道:“那什麼時候好?”
“什麼時候都不行。”洛祈安道。
給人好生安頓回床上,洛祈安日常嘴硬:“你老實躺好,死不了就不要傳音打擾我。”
他剛想轉身,手突然被人拽住。應天承臉色蒼白,眉眼間隻見脆弱:“别走。”
這張臉配合着這個表情基本是絕殺,沒人能扛得住。
洛祈安:“……”
他真是哔了狗了。
他道:“你要養傷,我留在這裡會打擾到你。”
“要是我晚上翻身一不小心掉下床給自己摔死了……”應天承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洛祈安心道壞菜,這男主怎麼越來越像他了。
“誰家好人養傷不平躺還到處翻?”洛祈安道,“好好睡吧你。”
應天承不放手。
洛祈安服了:“我睡覺不老實,回頭再給你傷口弄崩開了。”
應天承還是不放手。
兩人僵持一會兒,到底是洛祈安敗了。
他認命地和衣在外側躺下,盡量留出些空隙,避免自己碰到應天承。
應天承則完全沒有負傷的意識,垂眼道:“我突然想起來,兩年前,師兄醉酒還調戲過我。”
洛祈安:“?!”
“我沒有,你别亂說。”洛祈安第一反應就是否定,他喝酒的時候很少,少有的那麼幾次據旁觀者說都是很老實的。
應天承不容拒絕地握住他的手,刹那間,洛祈安帶商略出去喝四季春醉酒後的事情一幕幕都出現在腦海。
想起來了,一切都想起來了。
洛祈安想給自己斃了,他居然還幹過這種事,關鍵他還沒記憶。那時的應天承或許臉皮薄,也沒有說出來。
洛祈安:“……”
他生無可戀道:“應師弟,要不你殺了我吧。”
應天承輕聲笑了。他握着洛祈安的手移到臉邊,用臉輕輕蹭了蹭他手心:“師兄不打算負責?”
洛祈安偏頭看他,呼吸滞了兩秒。
應天承長得是真特麼的好看。
丹鳳眼微垂,眼下一粒黑色小痣,鼻梁高挺,面部線條利落幹淨,薄唇輕抿。
不同于平時生人勿近的冷淡,此時面對他,應天承黑白分明的瞳孔裡仿佛都亮着星子,長睫輕顫,唇角帶笑。
一個男人怎麼會長這麼好看。
他閉了閉眼緩過神,抽回手,道:“别鬧了。”
如果他是個别的什麼身份,遇到應天承,他可能真的會淪陷。但他偏偏抽到的是張仇人的牌,注定無緣。
深思熟慮之下,他還用靈力給自己手腳都禁锢住了,深怕自己睡覺不老實碰到應天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