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對方的有恃無恐,他真的隻能當個膽小鬼。
一夜平安度過。
洛祈安感覺自己深受折磨。
不能再和應天承待在一起了。
他暗自琢磨着,回到汴京城一定想辦法和應天承分清關系。
免得應天承越病越深。
“你忍着點啊。”洛祈安小心地揭開紗布,傷口已經愈合,隻剩劍痕,在冷白的皮膚上光是看着就觸目驚心。
被子蓋在聽話躺好的應天承胯上一點,洛祈安慎之又慎地換藥、包紮,一通忙活下來,應天承沒什麼事,他倒一頭汗。
他直起身拉攏應天承的衣襟,指尖糾纏片刻,系好衣帶。
然後把被子提上去,宣告結束。
“明天應該就差不多能禦劍了。”洛祈安道,“委屈再躺一天。”
應天承看着乖乖的,除了喜歡拽着他不放之外,哪都很好。
洛祈安郁悶道:“你要是手欠就抓着這個。”他把剛為應天承擦拭身體的毛巾擰幹,塞到他手中,以換取自己的衣帶。
沒用。
應天承指尖纏着他的衣帶,語氣跟撒嬌一樣:“師兄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洛祈安屈指,作勢要彈他手:“我就出去逛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帶我。”應天承道。
“你個傷員到處跑什麼?”
目光交彙,無形的較量中,洛祈安從來沒有赢過他。
腦海裡隻隐隐響起一首歌的調調: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
“你又不是傷了手,怎麼就不能自己穿衣?”洛祈安看着理所當然往自己面前一站的應天承,偏過臉:“不可能,絕不可能!”
“師兄,我都為你換過衣服……”
洛祈安:“!”
壞了,這事是真存在。
洛祈安臉上挂不住,隻能認命起身,從床上拿起應天承的外衣給他披上,“你配合一點,不然揍你。”
應天承莞爾,配合着洛祈安擡手穿袖。
洛祈安整理好前襟,又拿起腰封,略微走近些,垂首臉幾乎是貼着他胸口,雙手穿過他腰側,然後,他靈機一動,打算給應天承身後系個大蝴蝶結。
人在做壞事的時候很容易笑出聲,洛祈安還沒系好就開始笑。哪怕被應天承突然地攬入懷中也沒阻止他的壞心眼。
“诶,”洛祈安拍拍他的背:“你還有傷,亂來什麼。”
洛祈安生怕碰到他腰間的傷,努力的往後撤,應天承則完全沒有顧慮,好像傷不在自己身上一般,洛祈安一動,他就抱得更緊。
要麼就是,洛祈安一動,他就悶哼一聲,搞得洛祈安還以為碰到他傷口了,立馬停住去查看。
心眼子簡直不要太多。
洛祈安知道他是故意的,但無可奈何。傷是自己捅的,還能怎麼辦?
好不容易從應天承懷裡掙脫出來,洛祈安道:“師兄就會系個蝴蝶結,不滿意就自己來。”
應天承完全不上道:“師兄系的就是最好的。”
眼看他真的沒有改的意思,洛祈安麻了,總不能真讓他頂着大号蝴蝶結出去吧。
那不真成應姑娘了。
洛祈安良心發現,還是給他改成了正常的。
應天承就垂眼看着,空氣中都仿佛彌漫着什麼。
末了洛祈安改完,腰上突然多了隻手将他往前一帶,冰涼的指尖擡起他下巴,在洛祈安微驚的瞳孔裡,應天承的臉不斷放大。
洛祈安眼疾手快,擡手捂住近在咫尺的呼吸,他眨眨眼,從齒關裡擠出一句:“過分了啊。”
他望着應天承的眼睛,能感覺到手心裡溫度的灼熱,也能感覺到自己呼吸的急促。
瘋了。
他壓下呼吸,冷靜地推開應天承,道:“再整什麼幺蛾子……”
“我讓你打。”應天承接道。
洛祈安:“……”
他亂的很,沒法正常思考,轉身開門離開。應天承亦步亦趨跟在身後。
兩日後,雲昆派大殿——
“師兄要閉關?”應天承笑意不達眼底。
“是啊,”洛祈安理直氣壯,對杜迎風道:“師父,我這些年實在是太過放縱,現在幡然醒悟,想閉關個一百年定定心。”
杜迎風疑慮道:“祈安,考慮好了嗎?時間足夠世界換個樣子,你出來後還能适應?”
洛祈安堅定道:“想好了。”
“那便随你意來,後山有閉關的洞府,去挑一個吧。”
洛祈安道謝後轉身走出大殿。
回頭進了洞,讓洞洞幺查一下應天承到底在他身上下了什麼追蹤的東西,想辦法取了,然後他就自由了。
去魔界潇灑躲着。
時間會沖淡一切,主角會回到自己的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