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祈安肯定地點頭。
甯瑤不再多言,素手一拂,眼前的房門自動向内打開。
洛祈安隻瞧了一眼,感覺血液都涼了。
眼前的房間哪還有他之前見過的樣子,随處可見的灰塵蛛網,假如有人在裡面打個噴嚏,都能直接掀起沙塵暴。
忽地,洛祈安注意到桌上的一抹紅色,道:“那是我師弟前幾日寫的春聯,我幫忙送過來的。”
甯瑤道:“天機長老仙逝前留下口谕,三年内不允任何弟子進入這裡,因而擱置下來。”
她提步進入房内,洛祈安也順勢跟在後面。
無論怎麼看,這裡都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她走到案幾前,拿起表面落了層薄灰的春聯,輕輕抖了抖。
洛祈安看字也确認了就是自己送來的那一份。
甯瑤視線一轉,落到旁邊的幾張黃符上,最上面的那張已經燃去一半,隻剩一點焦黑的末尾。
她似乎有了答案,指尖夾起,指腹碾了碾,偏頭和洛祈安道:“你那天看到的可能是這個。”
“匿影符。”她道:“進入房間自動觸發,會讓擅闖的人看到一些幻覺。”
洛祈安張張嘴:“可是……”他想了想,還是把自己被貼黃符傳送到神界的事咽了下去。
他點點頭:“應該就是如此,感謝甯長老解惑。”
甯瑤沒再說什麼,擺擺手讓他離開。
洛祈安依言離開。
甯瑤怔怔望着手裡黃符灰燼,很輕地呢喃一句:“你果然還在。”
……
不管是不是符箓的問題,至少有了個安慰自己的理由,洛祈安勉強放下心。
可以安心過個年。
除夕當天,蓬萊更為熱鬧,前些時候寫的春聯在各個地方都有痕迹。
洛祈安迷迷瞪瞪地回到住處,走路都不穩當了。
年夜飯酒是四季春,洛祈安克制地啜飲兩杯,不算多,沒想到勁這麼強,好在大腦還算清醒。
剛推門入内,立即有雙手過來扶住他。
洛祈安嗅到熟悉的氣味,放松地抱住對方,頭擱在他肩上:“回來了怎麼不去吃飯?”
應天承彎腰抱起他,道:“剛到,隻想見你。”
洛祈安皮膚白,此時酒精上頭,臉頰和眼尾都微微泛着紅,就那麼乖乖地躺好任應天承替他除去外衣鞋襪。
這副任君采撷的樣子看得應天承喉頭發緊。
他習慣清修,不是重欲的人,後來更是對着洛祈安才會有床笫間的欲望。
現在的洛祈安意識不清,他自然不會趁人之危,心中默念起清心經。
洛祈安眯眼看着他,越發覺得自己這師弟、義子、男朋友誘人得很。
他心念一動,半撐着身體坐起來,勾勾手指,道:“過來讓我親一下。”
應天承:“……”
背的滾瓜爛熟的清心經一下子就卡住了,硬是想不起下一句是什麼。
洛祈安輕啧:“天承?”
應天承此時還有些理智,克制地俯身湊近。直到洛祈安抓着他衣服前襟貼上他的那一刹那,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到最後,呼吸都重了些。
洛祈安親完滿意地躺了回去。應天承眸光一暗,蒼白修長的手指撫上洛祈安側臉:“義父還記不記得當年答應過我的事。”
洛祈安迷茫地:“嗯?”
“等我及冠,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隻要是義父有的,都會滿足我。”
洛祈安隐約記起來,确實有這麼回事。
應天承啞聲道:“那我便親自來讨我的禮物了。”
言罷,他欺身而上,垂首重新吻上那紅潤的唇,一點點,嘗盡洛祈安唇齒間甘洌的酒氣。
洛祈安微微擡起下巴迎合,五指間被人輕易擠入,十指相扣。
他還沒喝到死機的程度,同為男人,他知道應天承要幹什麼。伴侶眼中浮沉的欲望讓他不自覺也開始興奮。
應天承吻在他脖頸間,如願感受到了洛祈安被刺激的瑟縮和仰起頸的配合。
這種感覺在他吻到心口時尤為強烈。
“……”
不知過了多久。
腦海一片混沌的洛祈安跪伏在被褥間,額心抵着枕頭,雙眸濕潤。
他開始有些後悔。
他輕敵了。
敵人的實力與他預想的實在不符。
……
次日午後。
洛祈安随意将頭發往後一捋,披衣下床,果然見應天承在外室的案幾後,提筆寫着什麼。
青年坐的筆直,指骨修長,握着狼毫,一動一靜間皆令人賞心悅目。
洛祈安在他身邊坐下:“寫什麼呢?”
細看之下,似是幾句劍訣。
“這是合适你現在階段的劍招,一會兒我教你。”
洛祈安垂眼,想起了在典籍庫看到的,于是攤開手心,心裡默念:“無妄。”
白色流光在他手上凝聚,變成通體雪白的長劍。
應天承餘光看見,偏頭對上洛祈安的視線。
氣氛一下子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