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界待了幾日,柳顔初每天倆眼一睜就是友好詢問:“哥,你還有心嗎?”
她伏在案幾後,眼神幽怨。
書架前的應天承回頭看她:“何出此言?”
“你自己待在人界潇灑,讓我替你守着北神殿,現在還要催我回去。”她眨巴着眼:“你覺得這好嗎?”
應天承一颔首,理直氣壯:“辛苦了。”
北神大人沒有心,心讓某個姓洛的薄情人帶走了。
柳顔初撐着臉,氣呼呼地轉頭,視野裡撞進個藍色的事物。
她起身,走向那個架子,發現是把通體藍色的長劍,包裹着劍鞘,靜靜躺着。
她好奇地伸手摸了摸,道:“哥,這是你的劍嗎?怎麼沒見你用過?”
應天承視線在上面停頓兩秒,道:“是洛師兄的,來日還他。”
“嗷……洛師兄什麼時候出關啊。”
洛祈安的事應天承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對外的說法一直都是閉關了。
應天承垂眸,長睫下投出一片陰影,顯得人有些落寞。
“哥?”柳顔初喚他。
應天承搖搖頭,道:“或許快了吧。”
兩人說話間,架子上的劍突然感覺到了什麼,一聲劍鳴之後,化為藍色流光飛出屋外,向着天際而去。
應天承和柳顔初對視一眼,眸中一亮,丢下一句:“等我幾日。”便消失在原地。
……
初春風還冷,白衣青年裹緊鬥篷,站在荒野裡,眼神還有些清澈的迷茫。
這是給我幹哪來了?
我特麼不是修仙了嗎?怎麼還是這麼冷?睡了幾年給自己睡退化了?
懵了幾秒他才反應過來,嗷,是身體和靈魂分開太久,需要幾天磨合期,靈力暫時用不了。
他得當幾天凡人。
洛祈安和那名着急回家的青年交換身份後,他靈魂由于經年被魔氣侵蝕太厲害,再加上最後挨了應天承一劍,雖然身體不是他的,但靈魂還是受到重創。
按洞洞幺的說法就是,那時的他連自己身體都回不去,出了系統空間,一陣風都能給他魂兒吹散。
他隻能留在系統空間修養,足足躺了七年。
感覺快有一輩子那麼長了。
修養的時候一直在想應天承,出來了他卻膽怯了。
當初那位坑爹的朋友和應天承說了那麼多,若應天承真信了恨他了怎麼辦?
他想想就有點不敢見。
又一陣長風吹過,冷得他縮了縮脖子,算了,還是先找個地方避避風,不然怕是要英年早逝在這兒。
洛祈安在凍僵前找到個客棧暫時歇腳,洞洞幺還算有點人性,沒讓他離有人居住的地方太遠。
這裡貌似還是個邊陲地帶,具體是哪個方位他暫時還不知道,隻是悲哀于要頂着風雪走回京城。
他捧着茶盞,低頭啜飲一口,熱氣彌漫間,似乎看見了什麼東西飛到眼前,落在桌上。
是把通體藍色的劍。
隔着迷蒙的霧氣,他望見有人跨進客棧,腳尖一轉,正朝他走來。
他好像,不用自己走回去了。
“……”
洛祈安下意識地有點想跑,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反應源自于哪裡,或許是心虛又或是其他什麼。
可惜他剛側身要動,來人的手就抵上他肩頭。
洛祈安想想,偏頭道:“哈喽?”
初一十五順勢融入他手背。
因為不确定現在的應天承會不會刀他,洛祈安繃着肩頸,略顯緊張。
應天承面無表情,叫人猜不出心思。
洛祈安看他也沒有生氣的意思,緩緩站起身,湊近他耳邊,低聲道:“你還要我的話現在就可以帶我走,不要的話……”
他話還沒說完,手腕就被人握住,帶着往外走。
洛祈安輕輕笑了,快步跟在他身側。
半個時辰後,洛祈安縮在應天承懷裡,顫抖着解釋完所有。
這次是凍的。
他眯着眼看薄霧掠過。握住圈着他腰的手覆上自己手背,暖意蔓延。
對方的手一如既往溫暖。
“所以,你信我嗎?”洛祈安微微後仰靠着他胸膛,偏頭在他耳邊道。
應天承垂眼:“師兄真假話太多,我不知道該不該信。”
洛祈安長長“哦”了一聲,然後作勢撥開他的手歎氣道:“那算了,既然你不信我,找個地方把我放下吧。”
他假模假樣試了幾下,發現這人手是一點不帶松的,摟他摟得很緊。
他挑眉:“何意啊?”
應天承親親他發頂:“信與不信都不影響你是我的。”
洛祈安笑道:“太貪了。既然不信我那就算沒感情了,七年時間也不短,沒感情很正常。”
“你我不如就此别過,以後再不相見……”
話沒說完,原本在他腰上的一隻手上移,覆上他下颌,帶着他偏過頭,溫熱的呼吸随之落下。
風聲肆肆,吹得兩人衣袂糾纏。
……
“洛師兄你真是閉關去了嗎?”柳顔初現在完全看不出洛祈安的境界,姑娘單純的以為是洛祈安境界太高了她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