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祈安心跳砰砰的。

發現應天承看小徐的眼神是冰冷的，他生怕這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要害人。

在應天承的目光壓迫下，後半場飯吃的沒滋沒味，簡單吃了一些就說飽了要走。

小徐起身送他，“吃這麼少嗎？難怪祈安你那麼瘦。”

“哪有，”洛祈安确實瘦，但該有肉的地方也都有，正常人的标準。

兩人聊着天，小徐要開車送他，洛祈安頂着應天承的目光還是沒敢上，找了個借口先一步轉身離開。

小徐興緻盎然地靠着車門看着他的背影，眼裡寫着勢在必得。

……

洛祈安知道應天承在跟，他沒說話，對方也沒說，隻是亦步亦趨地跟着他。

壓抑在蔓延。

他實在忍不住了，壓低聲音道：“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你别纏着我行不行，你要什麼我給你就是了。”

應天承彎彎眼：“我要你。”

“……”

洛祈安從齒縫間擠出一句：“除了我。”

應天承道：“隻要你。”

“……”

媽的，沒完沒了還。

洛祈安就不信，這麼個不知是不是碳基生物的東西能一直拿捏他。

幹脆當看不見，直接去了自己住的酒店，把家讓給他了。

當洛祈安先一步進房間并且直接鎖上門的時候，他是得意的，誰能有他洛祈安精啊。

誰料一回頭，應天承端正在床沿坐着。

他剛摸上門把手，曆史重演，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覆上他手背，攏好他的五指将他往懷裡帶。

洛祈安：“……你到底是不是人 。”

應天承親親他發頂：“是。”

他是有影子有體溫的，具備正常人類的标準，可是他這來無影去無蹤還會穿牆的又是怎麼回事？

洛祈安欲哭無淚。

他有一種無法逃脫的無力感。

人也擺爛了。

應天承矮身将他抱起，放在床上，尋了個喜歡的姿勢摟着他入睡。

洛祈安頭埋在他胸口，不禁悲從中來，油然而生出一股委屈。

應天承忽而低頭，指尖輕輕擡起他的下巴：“怎麼了？”

看到洛祈安眼裡委屈，他心中一痛，哪怕經曆過千般疼萬般苦，都沒有愛人這一眼傷得深。

這天下最無奈的事，無非就是自己被感情捆縛，獨陷泥沼，所愛之人卻忘卻所有，脫身得幹幹淨淨。

他不怪洛祈安，也沒有理由怪洛祈安。

他閉了閉眼，妥協道：“你不喜歡我抱你，那我便不抱，你别這麼看我。”

說着，他松開箍着洛祈安腰的手，主動退開了些。

洛祈安見他有所動，趁機問：“你真的要一直跟着我嗎？”

“嗯。”

“那若我今後有相守之人，結婚生子呢？”

“……”

洛祈安見他沒有說話，趁熱打鐵道：“應天承，算了吧。”

應天承将那幾分憐惜藏起，握住他的手腕，親了親他的指節：“若今後有人試圖引誘你，我殺了便是。”

洛祈安：“？？！”

他相信，應天承真有這個殺人于無形的能力。

“不行！”

以後的桃花都得被斬，還是字面意思上的斬，這誰受得了。

應天承笑而不語，隻是那笑不達眼底，洛祈安隻能感覺到毛骨悚然。

無力感幾乎要将他吞沒。

“你究竟要怎麼才能放過我？”

他徒勞地問。

應天承心中鈍痛，比起當年洛祈安一味逃避感情時更甚。

他指尖不自覺就用了力，感受到洛祈安的瑟縮，他放輕力道，沒去回答“怎麼才能放過他”這個問題。

因為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

這人早就是他的了，他有足夠的耐心再讓他愛上自己，不管用多長的時間。

洛祈安頭埋進被子裡，不打算再理人。

應天承隻是輕輕握着他手，動作都透着呵護。

寂靜蔓延開來，壓抑得讓人喘不上氣。

洛祈安似乎下定了決心，悶聲道：“你不是想要我嗎？”

“我給你睡一次，你放過我行不行？”

“！”

應天承瞳孔一縮，心髒的痛苦更甚，甯願委身于他隻是為了離開。

明明是兩情相悅，怎麼會發展到此。

“我不需要。”應天承擡手點上他的心口，“你這裡沒有我，一切都沒有意義。”

“那你别纏着我。”洛祈安勉強露出雙眼睛。

應天承唇角溢出絲苦笑。

他猛然貼近，将洛祈安撈回懷裡，額心相貼的，鼻翼也挨在一起，呼出的熱氣都能感受到。

洛祈安被他眼裡的深邃迷了神，腦海裡忽然浮現出這雙眼睛布滿情欲的樣子。

仿佛他曾經真的親吻過。

他被吓了一跳，心跳仿佛随着相觸的肌膚傳遞給對方。

應天承隻是在他唇上憐愛地輕輕啄了啄，低聲喚他：“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