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以安升起來的心又慢慢落回了肚子裡。
他也狀似小心地說道:“對啊,我們聽說了這邊有怪物出沒,便想着來瞧瞧,找點素材。”其實是找點新鮮食材。
這人一聽卻激動了:“你們也聽說了?!我跟你們說,這邊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對這件事諱莫如深,不過我是誰?!我可是天上地下的消息通!怎麼可能沒有我打聽到的消息!”
元以安挑眉,把人拉到遠處,小聲問道:“所以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人一撣袖子,開始故作高深:“這猾褢啊據說生在這堯光山裡,據說體形像人,身上卻長着鬃毛,居住在洞穴裡。”
元以安看向他,開始捧哏:“哇!你真厲害,還有嗎?”
這人有些飄飄然:“據說這猾褢叫聲像是在劈砍木頭。如若有人在附近看見它,說明徭役就快要來了!”
元以安眉頭一皺,突然從中咀嚼出不對勁兒來。
他面上依舊捧哏,卻不動聲色地試探:“哇!你知道的真多!所以這猾褢一出現就會有徭役?”
“啊,這……”他其實已經有些虛了,畢竟他也是聽說的,但此刻為了維持自己的高人身份,硬着頭皮胡說起來:“對啊!”
元以安毫無感情地捧哏:“你也太厲害了,這都能打聽到!”
說着,他又扭頭看了身後一眼:“我們快些回去吧,我看我兒子快頂不住了!”
這人扭頭一看,楊截已經被說得頭暈了。
二人對視一眼,當即正色回到了原地。
元以安把楊截扒拉到自己身後:“諸位叔叔嬸嬸,我們還要往下一個地方走,謝謝你們關心我家小兒……這是我們來的路上獵到的兔子,送給各位叔叔嬸嬸,咱們有緣再見啊!”
幾位鄉親一下不好意思起來:“嗨,客氣什麼……”
說着順手接下了元以安手中的兔肉。
元以安笑笑:“我們父子二人途經此處本就是見識風土人情,幾位叔叔嬸嬸和我們說了很多,這是謝禮!”
說罷,他轉過身去,看向剛剛和自己講話的人,掏出來一罐自制的冉遺魚罐頭:“這裡裝的是冉遺魚,我們偶然間得到的,我便做成熟食了,多謝你告知我們……那個消息。”
這人十分驚喜地接過,他是聽說過冉遺魚的,據說能止夢魇症、辟邪驅兇。
聽到元以安的話,其實他心中也清楚這次遇上真牛人了,他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罐頭:“其實我說的也不一定對……”
元以安搖搖頭:“你已經和我們說了很多了。”
天色已經有些擦黑,元以安朝着衆人揮手:“拜拜了!”
在場幾人也學着元以安的動作拜别。
待到元以安的身影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才有人疑惑地問道:“‘拜拜’是什麼意思啊?”
“不知道。”
“應該就是和我們拜别吧,可能是他們部落的習俗?”
衆人哄笑着散開了。
……
傍晚的天色黑得很快,待到元以安和楊截走到堯光山内後,周圍早已樹影憧憧。
咚吱——咚吱——咚吱——
怪異的聲音在林子深處響起,楊截沒忍住打了個顫。
“老,老師,你聽見那邊的聲音了嗎?”
元以安:“什麼聲音?”
楊截指了指窗外:“就……就像是在砍樹,又是在像鋸樹那樣的聲音。”
元以安聲音虛無缥缈:“有嗎?”
楊截面色驚恐:“你……你是誰?會從我老師身上下去!”
元以安“撲哧”笑了出來:“逗你玩兒的,放心,這裡應該沒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發出這個聲音的應該也是人。”
楊截呆呆地眨了眨眼:“人?”
元以安點了點頭:“記得你弟弟頭上的那隻眼睛嗎?”
楊截點了點頭。
元以安笑道:“楊戬頭上的天眼是其中一種血脈返祖的結果,一個人身上長滿了毛發,也是一種基因上的返祖,不過天眼帶來的是異于常人的能力,而這種就更像是一種病了。”
這是一種遺傳病,學名先天性全身多毛症,因為患者全身毛發異常增多,如同狼人一般所以也被稱為“狼人綜合征”。
可人族如今連遺傳學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見到這樣的人心中自然會恐慌,甚至做出過激的行為來。
“一開始我以為他們是棄嬰,不過……”元以安略有停頓:“看到山下那群人的态度後,我倒覺得不是了。他們在有意回避這個話題保護山上的人。”
而且出現便會帶來徭役的說法……
元以安突然笑着搖了搖頭:“沒想到這個部落裡的人思維方式和安登有的一拼。”
楊截不明所以:“老師,安登是誰?”
元以安笑了笑:“是姜炎的母親。”
楊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咚吱——咚吱——咚吱——
那聲音幾乎近在耳邊了。
元以安對着懸浮車的控制面闆道:“開啟探測系統。”
懸浮車前的一整塊擋風闆上頓時出現幾個紅點。
仔細看過去,在其坐标地圖中,他們周圍密密麻麻,至少有幾十個紅點——這麼密集的坐标加上那咚吱咚吱的聲音,應該就是那什麼猾褢。
元以安歎了一口氣:“打開車門,打開照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