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晔政策頭腦風暴,突然看到眼前出現了一杯清冽的酒水。
他思緒一斷,緩緩擡頭看向拿着酒杯的人。
或許是酒意上頭,又或許是房間内要昏暗一些,元以安眼中像是潋滟了一池春水。
塗山晔“咕嘟”咽了口口水,熟練地并住雙腿。
見塗山晔久久不接過茶杯,元以安有些迷茫地一轉手,将茶杯裡的酒全部倒進了自己嘴裡。
“……幹嘛不喝?”
塗山晔猛地站起身來,抱起元以安放到了床上,迅速把人扒光。
元以安原本還一臉茫然,可很快也感覺到了什麼,混合着酒意的燥熱迅速湧上頭來。
他微微推了推塗山晔:“……這幾天不行,再過半個月,等到我們‘大婚’好不好?”
如今這裡不免會有聽牆角的人,人族的房子隔音又不是那麼好,一來元以安有些放不開,二來一旦不小心暴露,很可能就是前功盡棄。
塗山晔緩緩呼出一口氣,扯過來被子,把人包得嚴嚴實實。
“……我知道,我沒醉,是你醉了。讓我抱一會兒,好不好?”
元以安聲音有些喑啞:“嗯……”
呼吸聲漸漸綿長。
塗山晔漸漸收緊了手臂,也閉上了雙眼。
……
商國的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有賴于元以安這幾日毫無破綻的演技,商湯似乎逐漸相信了他“伊摯”的身份。
這日,天朗氣清。
元以安照常上朝站樁,卻突然聽到商湯道:“伊尹,不知你未婚妻可到了?若是到了,我為你們主持婚禮如何?”
元以安打哈欠的動作一頓,緩緩上前一步:“回王上,臣也不知,不過算算時間,應該就是這段時間要到了。”
商湯笑了兩聲:“是嗎?不知伊尹的未婚妻是何許人也,從故土到這裡竟然要半月餘。”
元以安動作一頓,原來是還沒徹底放下疑心。
他垂眸一笑,躬身道:“臣的未婚妻乃是莘國一偏遠村落,也是當年臣出了意外後救下臣的人……”
說着,他想起當時在山洞時遇到塗山晔,沒忍住漾出一抹笑容。
商湯見他表情甜蜜不似作僞,連日來的疑慮也算是消解了一些。
他收回表情:“原是如此,隻是不知伊尹的未婚妻是哪一氏族的姑娘呢?”
元以安眨了眨眼,卻沒在這姓氏上做文章:“回王上,臣的未婚妻乃是塗山氏的遺孤,意外流落在了莘國。”
商湯一挑眉:“塗山氏?大禹的妻子似乎也是塗山氏的人?”
元以安颔首:“确實如此,不過大概早就脫離了塗山氏,我遇到他時,他獨自一人,甚至住在山洞中。”
商湯笑了笑:“難為伊尹連忙解釋,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元以安:……相信還試探個der!
不過他面上帶着有些落寞的笑容:“可臣卻是真的以為王上懷疑了臣。”
商湯一頓:“聽聞你府中還沒……”
元以安又戴上溫和的假面:“王上說笑了,臣自己原本就是庖正。”
商湯略有些尴尬,但心中也有些釋然。
想來這伊摯必然不是奸細了,真是奸細此刻必然心虛不已,哪裡還能刺人。
他尬笑兩聲:“是我忘記了,這樣,我花園中有些奇花異草,你去看一些,若是有喜歡的,自去拿一些放到自己府中。”
元以安臉上的笑容這才真切了一些:“多謝王上。”
……
街上一片喧嚣。
“唉,這是幹什麼的啊?”
“好像是哪家結親?”
“這麼熱鬧?”
“不知道,好像是那位大人自己要的……”
“你說……”
塗山晔坐在朱紅色的紗帳轎子内,百無聊賴地看着周圍的人對着這場婚禮評頭論足。
他閉了閉雙眼:“……好煩。”
“很快的,沒事,我已經看見你們的轎子了。”
塗山晔悄咪咪地揪了一下衣服上繡着的紋路。
元以安的聲音透過耳機帶了些電流聲:“這次真的辛苦你了,我在房間裡備了些菜,進去就可以直接吃。”
塗山晔低聲道:“可是你不在旁邊,我也吃不下。”
元以安似乎是輕笑了一聲:“那就等我一起。”
紗幔外影影綽綽似乎出現了城門,塗山晔連忙坐正:“我們到城外了。”
元以安笑道:“我在城門下。”
塗山晔悄悄掀起紗幔的一角。
隻見城門下,穿着繡滿玄鳥紋婚服的人站在飾滿貝殼的檀木轺車上看過來,一雙眼在日光的映照下像是琉璃盞一般盛滿了碎光。
塗山晔喉頭一動,緩緩并住雙腿端坐起來。
他咽了咽口水,臉色微紅:今日的元以安,看起來似乎比之前更惹人了……
片刻後,塗山晔聲音喑啞:“等到回了主星,我們也辦一場像這樣的婚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