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她裝作姐妹情深道:“盞心姐姐,你别這樣說二姐,她隻是生病了,很快便要痊愈了。”
“痊愈?我倒不見得,聽說你們家請了不下十餘位大夫,連江南的名醫都說沒救了,她恐怕這一輩子都是啞巴了。”馬盞心挖苦道,其他人七嘴八舌地附和着。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沒想到她變啞這件事,如今人盡皆知了。
“你們是何人,少在這兒胡說!”樊思遠方才一直被樊玉清拉着,不準他與她們起沖突,他便一直忍着對面這幾位女子對二姐的出言不遜,可她們說話到底是難聽,任誰都忍不下去。
“這又是誰?玉清姑娘還是豔福不淺,前有承垣王與臨孜王護着,如今又冒出來位俊秀小哥兒,咱們這些人是萬萬比不得的。”
顯然,馬盞心不知道樊思遠的身份,想錯了。
而樊玉淺也并未與她解釋,任由她們這樣侮辱着樊思遠。
“我不打女人,你若再說一句,我……我……”樊思遠氣到面部扭曲。
“你怎樣?我可是徽州刺史的女兒,可比你這個小白臉尊貴,你若是臣服于我,我還可以考慮饒了你的不敬之行。”
都說官大壓死人,可怎麼就是有不知好歹的人以下犯上,自尋死路。
樊玉清嘴角淺淺一勾,滿面笑意,落在馬盞心的眼中,這是在譏嘲,嘲笑她。
馬盞心個子高些,她走到樊玉清面前居高臨下,掖着火氣道:“你笑什麼?傷殘重症的人在皇室都是不堪重用的,你若好不了,便也做不了臨孜王妃,一個廢人而已,估計連尚書令大人都會棄如敝屣,到時候看你還怎麼笑得出來,你跟你身邊的小白臉兒又會被發配到哪個犄角旮旯呢。”
‘啪——’
誰都沒料想到樊玉清會動手,她牟足全力狠狠地甩了馬盞心一巴掌,那力道也将她的手震得一顫。
怪不得世子寫下決絕的千字拒婚書,原來這位高門貴女是這副醜陋的德行,不說是溫文爾雅,在她身上連知書達禮影子都見不到一絲。
世子果然有先見之明,且眼光獨到,實在令人欽佩,敬仰。
而馬盞心沒有想到今日能有這樣一遭,一直偏着腦袋,久久不能回神,臉上的手印也顯而易見。
她捂上疼麻的左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樊玉清,見樊玉清還是滿臉譏諷的笑意,她徹底放下身段,往樊玉清的身上扯去——
除了樊玉淺,其她兩位馬盞心平日的狗腿兒,忙着幫她對樊玉清出手。
“你竟敢打我,你怎麼敢的!”馬盞心瘋了般的嘶吼着,她不能失了臉面又失了身份。
樊思遠用後背死死地護着他二姐,那三位惡女的勁兒都用在了他的身上,可沒人願意莫名的挨打,他猛然往後一倒,将她們逼着後退了幾步。
“二姐,你沒事吧?”
待樊玉清搖頭後,他才放心下來,兇狠地看向那三位惹他不悅的罪魁禍首:“我從不打女人,但誰敢欺負我二姐,别怪我手下無情。”
似乎是聽到樊思遠說二姐之時,馬盞心猶如晴天霹靂,整一個措不及防——
她早聽聞樊家三夫人是位性格強勢,言辭鋒利的潑辣悍婦,兒子更是暴躁易怒,難馴難管的混世魔王……
他慣會些整人的手段,還都是從押镖徑途學的,什麼異域的腌臜之舉,他是應會盡會。
他叫樊玉清二姐……難不成他就是樊家的四公子?
馬盞心瞬時轉頭看向還在默默看戲的樊玉淺,她方才竟然沒有提醒她這個小白臉的身份,害她搞了個烏龍,還惹上了麻煩——
她狠狠地瞪了眼樊玉淺,心中的怨恨至極。
“樊玉清,這巴掌我記下了,等日後,我定會還給你!”她咽下這口惡氣,放了句狠話。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有人說:“你要還給誰?”這聲音響徹了整個書坊。
衆人聞聲去尋找聲音的出處,就在這時,樓上的包廂内出來了兩位令他們聞風喪膽的人物。
是承垣王與聞世子。
所以,方才她潑婦似的行為,他們都看到了?
馬盞心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液,心中一緊。
而她旁側的樊玉清聽到那道熟悉的聲音後,血液瞬間凝固,脊背上竄來一陣冰涼的顫栗,耳蝸深處,還殘留着嗡嗡地餘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