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彥之的聲音像是毒蛇吐着舌信子,令人頭皮發麻,他笑着看向那位放狠話地女人,“原來你是徽州馬刺史的女兒啊?”
他又重複了下承垣王的話:“你方才說要還給誰一巴掌?”
他方才在樓上看的真切,樊玉清那兇狠地一巴掌,加上那死寂般的眼神,像是了被惹怒的承垣王。
這丫頭,跟着承垣王的日子倒是沒白學。
既然是學的承垣王,又怎麼能讓人還回去呢,有來有回的,那豈不是讓人覺得承垣王也不過如此。
他們本就跪在地上參拜,聽到聞彥之的話,馬盞心接連磕了好幾個頭,帶着哭腔道:“臣女錯了,殿下饒了臣女吧。”
她的幾位好姐妹兒,東施效颦的附和着。
雖然,聞彥之的名聲沒有承垣王那麼差……
但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雖說他沒有官架子,不代表背後裡依舊如此——
“跟我求饒作甚,你惹得可是臨孜王的王妃……”他頓了頓,看了眼旁側默不作聲地男人,語氣有些戲谑道:“承垣王的侄媳婦兒。”
馬盞心跪着轉身,匍匐到樊玉清的面前,實實在在地給她磕了幾個響頭,嘴上認着錯,專挑卑微地話語講。
她知道若不這樣,不止她,他們全家都會受牽連。
而樊玉清早因與承垣王對上了一眼,吓得躲在了樊思遠的身後,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再擡。
那日猩紅的眸子,冷厲的話語,依舊在她耳邊激蕩着,她……也在害怕,害怕再次惹怒活閻羅,踏上奈何橋……
這次是啞了,那下次呢?
“玉清…玉清…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你起開,沒瞧見我二姐抗拒你嗎?”
樊思遠狠狠地将馬盞心推倒在旁側,他看着二姐神情恍惚,面帶怯意,試想着安慰幾句。
可看着馬盞心再次跪起身子朝着二姐爬來,他也顧不上安慰了,将人擋得死死的。
此刻,樓上看熱鬧,正滿心歡喜的聞彥之,湊到承垣王耳邊,輕笑道:“你瞧瞧,好好的姑娘,被你吓破了膽,見了你就跟見了閻王殿的小鬼兒似的。”
承垣王不語,隻是給了他一記閉嘴的眼神——
“末風,将馬姑娘親自送回刺史府,送到馬刺史面前,告訴馬刺史他的女兒是何等的威風,至于其她幾位,一并送走。”
樊玉淺被人按壓住的時候,拼命的掙脫着,喊着二姐,想要樊玉清替她說說好話,她若是這樣被送回去,定會被父親打死的,可樊玉清無動于衷……
隻見她跪爬在地上緊閉着眼睛,使勁捂着自己的耳朵。
她不讓自己去聽那道凄厲絕望,如聞鬼唱的聲音,哪還聽得到樊玉淺的求救聲。
也不過盞茶的功夫,書坊寂靜了下來,聽客們都被東家遣走了,若大個地方,隻剩樊玉清,樊思遠姐弟二人。
‘哒哒哒——’
腳步聲離着他倆越來越近,不一會兒,樓上的兩人來到了這姐弟倆的面前。
本就崇敬承垣王的樊思遠,雖跪在地上,卻繃直了身子,其仰慕之情盡顯癡态,直愣愣地盯着承垣王莫名的傻笑樂呵。
“承垣王,真的是……二姐,我真的是見到承垣王了!”他扯了扯身後二姐的衣袖,激動地說着。
今日他在馬車上時還跟二姐說,若是能見到承垣王,此生無憾,這才過去多久的功夫,真被他見到了,二姐真是他的福星。
他沒有注意到樊玉清的狀況,一個勁兒的扯着她的衣袖,若不是聞彥之開口阻止,他還停不下手——
“哎,别扯了,你二姐大概是不舒服。”
“二姐,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樊思遠轉頭看去,關切問道。
承垣王目不轉睛地看着面前這位避他如蛇蠍的女人,心中有股難言的滋味湧了上來,說不清道不明那是什麼滋味。
而樊玉清她隻想走,隻想離開這裡,他在的地方,怎麼連空氣都變稀薄了。
她支起身子,輕輕地搖搖頭,扯上了樊思遠的衣襟,示意他帶她離開。
可她這位弟弟看她搖頭後,便将眼神又看向那位活閻羅,使她無語凝噎,胸中惱怒——
他竟然沒明白她的意思?
見他不為所動,她欲要自己站起身來離開時,卻聽到聞彥之道:“你真啞了?那日見你膽子大得很,沒想到一點小懲罰就将你吓得膽裂魂飛,心有餘悸。”
話畢,他又看向了那位眼神絲毫不顧及,直勾勾地瞧着人家姑娘的活閻羅,他心中直呼,孽緣,活該。
就在這一瞬,承垣王的忽然靠近,令樊思遠欣喜若狂,但令樊玉清喪膽銷魂。
他按住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拉起,無情地說道:“既然沒死,便不要偷懶。”
這狗東西竟然還想讓她去軍營,真是混蛋,她才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