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瀾姑娘呢?”她左顧右盼,都沒有在他身側看到人。
“她沒有官籍,無法離開。”陸源今心痛不已,當她看到他時,那先是驚愕後漸漸暗淡無光的眼神實在戳痛了他。
“那她……”
“我教訓了老鸨,留她一命,她答應此事不會再發生。”
老鸨見錢眼開,并非善類,當真能老實嗎?
素瀾姑娘可是她的搖錢樹,老實一時能老實一世嗎?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
回到陸宅,兩人不約而同的一句話也沒有說。
剛進大門,他倆便被嶽靈芸身邊的大丫鬟叫了過去。
入院,樊玉清便瞧見嶽靈芸拿着一根又長又粗且挂着濕意的鞭子在此候着了。
“跪下。”嶽靈芸一改前幾日的愁容,咬牙切齒道:“你去哪兒了?還有小裳,你為何穿成這個樣子。”
‘咚!’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
樊玉清急促解釋,她不想看到陸源今受傷,他若受傷了,素瀾姑娘那裡,豈不是無人顧及了。
“舅母,小裳與表哥出去玩了,穿成這樣隻是為了方便行事……”話音未落,嶽靈芸氣憤道:“方便行事?是方便逛青樓嗎?”
舅母怎麼知道?樊玉清瞳孔一震。
“潤玉,你好大的膽子,竟帶着臨孜王妃去那種勾欄之地,你是不要命了嗎?”若不是雀枝告訴她,小裳被兒子帶出去了,她擔心小裳的安危,特派人前去保護,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這三年出門落腳地竟是霜月樓。
“舅母息怒,不管表哥的事,是小裳非要表哥帶我出去的。”
事實如此,她理應跟舅母解釋清楚。
“兒子知錯了。”陸源今拉住欲要再次解釋的樊玉清,認錯道。
“你錯哪了?”嶽靈芸不依不饒。
陸源今不說話了,直立立地跪在青石闆磚上,姿态剛強,滿身犟骨。
“你說啊!”嶽靈芸使勁攥着手中的鞭子,手背青筋暴起,忍着怒意:“你到底是将我的話抛于腦後了,你好的很。”
說罷,嶽靈芸将手中的鞭子往身側的地面上抽了兩下,而後想要打在陸源今的身上。
樊玉清見狀快速來到陸源今面前,擋在他的前面,她知道,舅母不會打她,若是她不護着他,陸源今怕是兇多吉少。
“舅母,有情人終成眷屬,您何不就當這個月老,成全他們,您這樣阻攔,表哥一輩子都不會幸福的。”
陸源今知道母親油鹽不進,将她扯開,誰知她被樊玉清猛勁一甩,往後坐倒了下,而後他聽到母親說:“虞素瀾先是罪臣之女,如今又是霜月樓的妓女,以她的身份,如何進得了我陸家的門,不要癡心妄想了。”
“如果她不是霜月樓的舞姬,舅母可會同意?”
“你這是什麼意思?”
嶽靈芸着實不明白她的意思,連陸源今都被她說的話,驚住了。
罪臣家族的官籍,若是沒有皇上的禦筆恩準,誰敢輕易逾越。
“我是說如果……”樊玉清也将自己吓一跳,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沒有如果,來人,将清姑娘帶下去。”嶽靈芸的耐心已經全部耗盡,樊玉清一再搗亂,實在影響他教育兒子了。
樊玉清的雙臂被下人桎梏着,可她也是天生的犟骨,她想做的事情,還沒有做不到的,除了……
她在鞭子落下之時,掙脫了身上的枷鎖,一躍來到陸源今面前,将他護住——
可是,痛感遲遲未來。
“殿下!臣婦有罪,請殿下開恩。”嶽靈芸将鞭子扔到一旁,跪地請罪,她萬萬想不到承垣王會過來,實在惶恐。
樊玉清被陸源今拉起,小聲詢問是否有傷到,方才他都沒來得及将她推開,看她搖頭,他終于放下了心。
堯瑢合将左手置于身後,右手撫着腰間的鼻煙壺,語氣些許不悅:“起來吧。”
他打眼掃了下穿着男人衣裳的樊玉清,暗暗地歎了口氣,這丫頭竟敢跑去青樓玩樂,真是欠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