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就有點不高興了,覺得自己像個無家可歸的小孩,偏偏肖革還在邊上說風涼話:“看起來何家是迫不及待把你——嫁出去。”
這輕飄飄冷飕飕的語氣,何燦絲毫不懷疑,他原本要說的是掃地出門。
頭一撇,她問道:“我住哪?”
“太太的房間我都收拾好了。”林嫂将何燦帶到一間朝南的套間,裡面衣帽間、化妝間、衛生間一應俱全,還有巨大的露台,像個小公寓。
何燦很滿意,轉頭又問林嫂:“他住哪裡?”
顯然這套房子裡不會有第二個“他”了
林嫂笑着指了指走廊盡頭那扇緊閉的大門:“先生房間在那裡。”又指了指斜對面的磨砂玻璃移門,“那是先生的書房。”随即,林嫂又給她介紹了一下家裡的情況。
“這是電梯卡,太太收好。先生不習慣家裡有人,所以我每天早上八點到下午五點會在家,其他時間如果太太有吩咐,就打電話給我,或者提前通知我。哦對了,露台上陽光花房裡的那些盆栽,太太千萬别動。”
何燦心不在焉地應着,摸了摸空虛的肚子:“有沒有吃的啊?”
“有的有的,我馬上去做。”
等開飯的期間,何燦像逛花園似的将裡裡外外逛了個遍,隻覺得自己在逛什麼空蕩蕩的藝術展廳——除了一些擺設,一點活人迹象都沒有,肖革也不知去了哪,回來後就沒看見他的身影。
唯一還有些生機的,就是露台上的那個陽光花房。
何燦推開花房的玻璃門,就見幾張高低錯落的木架子,上面擺放着大大小小各類品種的盆栽。
看得出來這些盆栽有被好好照料,外形修剪得十分齊整美觀不說,用來種植他們的花盆也不簡單。何燦雖然不太懂這些,但她在其中一個陶制花盆上看到了一位日本大師的個人标識……
之前在拍賣會上看到過這位大師手作的一個陶盆,好像一百多萬美金?
再次感歎肖革有錢的程度,何燦随手就搭在這價值千萬的花盆上……
“林嫂沒告訴你這裡的盆栽都不許碰嗎?”
突然響起的人聲令何燦吓了一跳,轉頭就看見肖革抱臂倚在花房門邊看着她,臉色沉沉顯然是不高興。
她看了看手邊的盆栽,隐約想起來林嫂好像是有吩咐過這麼一句,同時又詫異肖革的神出鬼沒,明明剛才在房子裡轉了一圈都沒看到他。
“不碰就不碰呗,小氣鬼。”何燦小聲嘟囔着收回手,然後像是要找回場子似的仰頭瞪着肖革:“那我的房間你也不準進!”
但肖革隻是看了她一眼,就轉身走掉了,顯然沒将她的警告放在眼裡。
對此,何燦表示很生氣,正準備沖上去再補兩句,就聽裡面傳來淡淡的人聲——“吃飯。”
“哦。”
算了,吃完飯再說吧。
時間有限,林嫂就簡單弄了個煎牛排蓋飯,上面還撒了黑松露,配一碗冬瓜蝦米湯。
然而何燦卻在看到那幾塊煎牛排時瞬間變了臉色。
“我不吃煎肉和烤肉,協議上寫了。”
肖革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一條。
林嫂聞言,趕緊将那份飯撤下,然後用最快的時間内換了一碗火腿蛋炒飯,何燦這才低頭吃了。
原本還忐忑着不知道該怎麼與肖革相處,卻沒想到吃完飯他就出門了,剩下何燦獨自享受豪宅,美滋滋。
剛想去體驗一下超豪華的大浴缸,電話便響了起來。
“肖太太——晚上出來玩啊,慶祝你最後一天的處女生活!”電話那頭,狐朋狗友開着玩笑。
何燦笑罵:“神經病啊你,挂了——”
“哎别啊!真的叫你出來玩,肖革冷冰冰又死闆,先出來跟我們喝幾杯熱熱身再和他上床不是極好?”
“你們自己喝吧。”
“不是,你真不來啊?我們可是搞到了Elysium極樂世界的VIP卡哦!”
“極樂世界,你不如去西天啊。”何燦無聊地摳着指甲。
對面立即大呼小叫了起來:“你不知道Elysium?!超——豪華的夜總會,有VIP才能進哎!”
“這有什麼稀奇啊,會員制的會所那麼多。”
“不一樣的啦,诶總之你來不來吧,這卡我爸可就借我這一晚上,我說要給你辦單身趴才借到的诶!”
這麼難得?
何燦止不住有些動心。
但看了看明顯已經又紅腫起來的腳踝,她最後還是遺憾道:“算啦,我不來了,你們玩得愉快。”然後在友人的再三勸阻挽留中,挂了電話。
極樂世界,能有多好玩。
何燦不置可否地撇撇嘴,準備進入浴室時,門又被敲響,是林嫂。
“這是先生讓人買了送來的。”
她遞過來一個袋子,何燦打開一看,裡面是棉簽、膏藥和一瓶跌打藥酒。
原來他注意到了……
“謝謝。”
林嫂笑了笑:“這個還是等先生回來,太太親口跟他說把。”
太太……
何燦聞言又是一愣,是啊,她已經是肖革的太太了。
捏着手裡的跌打藥酒,有些恍惚地多問了一句:“那個,他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問完何燦又覺得有些尴尬,仿佛自己成了電視劇裡那些等待老公回家的可憐妻子。
不過林嫂倒是一副十分理解的表情:“先生沒說,不過我可以替太太打電話問問……”
但話音未落就迎來何燦的瘋狂拒絕。
“不用不用!我就是随口問問,千萬别打電話!”說完,她便迅速地關上了房門,生怕林嫂在她面前撥通電話似的。
而面對這樣的情況,林嫂隻是一臉了然地笑了笑,想着新婚夫妻到底臉皮薄,然後轉身來到客廳,拿起座機撥了個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