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
“你鬼附身。”
說着,何燦眯起眼睛,另一隻完好的手在空中掐了個自創的訣,然後一掌拍在肖革肩頭:“惡靈退散!”
而肖革非但沒生氣,還淡笑着罵了一句“癡線”,這讓何燦更為驚訝了。
“道行竟然這麼深!”
肖革抓住她還在自己身上作亂的手,也不管她現在是否還醉着,直接問道:“為什麼這麼想賺錢?給你的卡不夠刷嗎?”
“賺錢?”醉中的何燦扁了扁嘴,“當然是為了還債啊……”
“你哪來的欠債?”
“你咯,欠你五千萬。”
聞言,肖革一愣,眼神裡閃過一絲迷茫,他從未想過,何燦賺錢是為了還那五千萬。
“我記得,我把那盒翡翠給你的時候,說的是‘送’。”
“但是收了你的好處,我很難跟你談條件啊……”
“談什麼條件?”雖然這樣問着,但肖革隐約覺得自己已經知道了答案。
果不其然,何燦用抱怨的口吻回答道:“我不想要門禁,不想上課,不想被管着。”
“我是為了你好……”
不知道這句話是戳中了何燦心中哪個隐秘的角落,她突然激動起來:“不是不是不是!你是為了你自己!”
“你是為了你自己不用再替我善後!不用再被記者亂寫!你為了你自己的形象!”
心口像猛地被人捏了一把,而“始作俑者”此時還在激情控訴:“還有那些記者,根本就是亂寫,我都沒做過……他們還,他們還故意把我拍好醜……”
陳年的委屈在此時借着酒勁得以宣洩,大顆大顆的眼淚順着眼眶滑落,砸在枕頭上,暈開一朵水花。
醉中還記挂着自己的形象,何燦撇過頭去不想給肖革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卻沒能如願。
溫熱的手将她的臉扳正,毛巾輕輕擦拭她的淚迹。
“那你乖點,行不行?”
“我還不夠乖嗎?我明明什麼都沒做……”
而回答她的,隻有一聲無聲的歎息。
肖革突然感到一絲迷茫,他似乎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對待何燦才好。
她不像自己的那些盆栽,能乖乖地任他裁剪,随他擺弄,她有自己的想法,會反抗,像是那些被關進籠子的小鳥,為了自由,不得章法地将自己撞得頭破血流。
他也想将她放飛,可又怕她自己在外生存不下去,更别提肖子明和白慧琴本就虎視眈眈。
這一整晚,肖革都守在何燦床邊,看她睡着。
但何燦不知為何睡得一直不安穩,時不時就會驚醒,然後看一眼窗戶方向再閉上眼睛睡去,重複次數多了,肖革幹脆伸手覆住了她的眼睛。
後來何燦便沒醒過。
等她再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濃郁的清粥香氣伴随着布袋嗚嗚的低吟從門縫裡飄進來。
她坐起身,揉了揉還有些發緊的太陽穴,正準備下床時就看見手背上用醫用膠帶固定着的棉花團,拿下來一看,上面是一點點血迹。
遲鈍的大腦這才開始緩緩運轉,昨晚零星記憶逐漸歸位,何燦不禁暗罵一聲:“沙英哲!你個死撲街!”
……
“阿嚏!”
與昨晚同樣的酒店包間裡,沙英哲重重打了一聲噴嚏後,連忙朝來人道歉。
“抱歉啊革少,失禮了。”
也是同樣的圓桌,座位卻掉了個,肖革坐主位,沙英哲坐在離門較近的下首。但此時他臉上早已沒了昨晚的那種倨傲,低聲下氣得仿佛肖革出現在這裡,就是莫大的榮幸。
“您剛剛說的是真的嗎?寰宇真的對我們公司的項目感興趣?”
肖革翹着腿坐着,修長手指漫不經心地擺弄着桌上的茶杯,撩起的衣袖中,隐約能看到手腕上沉黑色的珠串。
“不是寰宇,是我個人名義。”
“都一樣都一樣,誰不知道您背後就是寰宇就是半個肖氏啊,有了您的背書,對于我們公司而言可是莫大的榮幸啊!那,您看這事我們怎麼推進呢?”
“不急。”手指從茶杯上收回,輕敲了下桌面。
兩瓶五十三度白酒立即擺上了桌面。
沙英哲頓時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着眼前這一切。
“昨天晚上你怎麼灌我太太喝的酒,今天你就怎麼給我雙倍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