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寰宇出來,何燦無所事事地在外閑逛了一會,享受難得悠閑的午後陽光。自從肖革給她請了老師每天來家裡上課之後,她就與這種生活絕緣了。
直逛到太陽落山,準備回家時,接到了林艾拉打來的電話,随即十五分鐘後,她便帶着一名沒見過的小姑娘,拎着一盒甜點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是?”
何燦一臉懵地接過甜點,從包裝盒上的logo認出它出自于自己先前路過,排隊如長龍的那家甜品店。
林艾拉推搡着那名小姑娘,一臉歉意地同何燦解釋:“這是革少吩咐我們買來送你的,今天不知道太太來公司,怠慢了……”
聞言,何燦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畢竟她從未在哪裡獲得過這樣的重視,對于這樣的說辭感到十分陌生。
她自知口碑不好,被忽視輕慢幾乎是家常便飯,她也從未放在心上,而且那可是肖革的公司,她一個外來人員,有什麼資格要求人家對自己費心接待的呢?更别提當時大家看起來都很忙的樣子。
但肖革……
何燦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林艾拉隻當她還沒消氣,沒再多解釋,隻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把車鑰匙遞了過去。
看見鑰匙上那一顆顆她親手粘上去的粉色水鑽,何燦更驚訝了:“這……”
“也是革少吩咐我帶過來的,車就停在公司樓下,革少的私人車位上。”随即她壓低了聲線,“我聽說之前那個騙錢的Ray也被革少派人抓到了,現在已經交給警署了,估計過段時間會有警訊通報。”
他……
明明李懋動用了李家的能力也沒能抓到人……
何燦捏着車鑰匙的手逐漸發緊。
“肖革現在人在哪啊?他會開完了嗎?”
林艾拉以為何燦是因為肖革忽視她所以生氣,于是免不了要替老闆辯解兩句:“去了雷公山,最近一直在死磕的雷公邨的黃老闆終于答應見面。革少最近都在忙這個項目,但進展緩慢,今天開會還被明少爺嘲諷了一頓……”
後面說了什麼何燦都沒能聽清,隻在聽到“雷公邨”“黃老闆”這幾個字之後,腦袋裡隐約有了一些聯想。
她趕緊掏出電話打給沙英哲。
“喂沙英哲,我何燦。”
“又什麼事啊,不會是嫌份額不夠吧?”
“我問你,黃文實他爸是不是雷公邨的老大?”
對面沙英哲愣了一下:“是啊,不然你以為當年我們為什麼都跟着他混啊,當然是因為他老爸罩得住啊。”說完,沙英哲又不免擔心,畢竟好端端的,怎麼會問起他呢?
“喂,你不會是惹上他爸了吧?别發昏啊,你别看黃文實這個孬樣,但他爸真的很厲害,很狠的!你對上他吃不了兜着走啊!”
“真有這麼狠?”何燦聞言不免替肖革擔心。
“當然是真的啦,我說真的,你跟黃文實小打小鬧也就算了,他爸你可别招惹……”
然而話未說完,何燦就把電話挂了。
她轉頭看向林艾拉,不顧對方一臉怔忪,迅速說道:“載我去車庫拿車,我要跑一趟雷公山。”
……
晚上八點,半山的停車場,肖革站在車邊,背靠着斷崖前的深藍色天際線,以及港城璀璨夜景,像一棵紮根在懸崖邊的松。
而他身旁,不管是薛文還是一衆保镖,皆是如臨大敵一般嚴陣以待的防備姿态。
“革少,有失遠迎啊。”
黃老闆左擁右抱着從車上下來,叼着雪茄擡着下巴一臉張狂地走向肖革。
說是“有失遠迎”,但卻滿臉寫着輕蔑,以及一絲無趣——他特地将肖革晾在這裡半個多小時,可眼前的肖革看起來依舊神采湛然、風塵不染。
望着眼前這張俊逸非凡,像電影裡的男主角那樣一出場就吸引全場目光的臉,黃老闆咬了咬後槽牙,嘴裡的雪茄也突然沒了滋味。
而肖革隻是神色自若地朝他點了點頭:“黃老闆。”
黃老闆哈哈一笑,夾着雪茄随手指了指:“怎麼樣,這裡夜景很不錯吧。”
肖革随着他指的方向朝自己身側看去,漆黑天幕下,是城市裡繁華燈光,但看在肖革眼裡,卻不覺驚豔。
九龍灣頂層的視野,比這裡也毫不遜色,但他極少看夜景,一是他沒有這種閑情逸緻,二是他根本也不覺得有什麼好看的。
“不錯。”他略顯敷衍地回答着,比起看夜景,顯然他更想盡快切入主題。“寰宇前前後後同黃老闆接洽半個多月了,關于雷公邨的地,黃老闆打算什麼時候跟我談。”
“革少急什麼,雷公邨改造是市政項目,是大好事,我怎麼會不配合呢?改天我找個正式點的場合同你好好談,今天叫革少來,就是一起玩玩,聯絡聯絡感情。你看,我幾次三番讓革少撲了個空,也得給我機會賠罪不是?”
打火機輕響,白色缭繞煙霧後,肖革微眯了眯眼睛,眼神中暗含警告地看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