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了,見鬼了,見鬼了!
何燦心裡的小人夾着尾巴瘋狂轉圈。
肖革跟她獻殷勤?!她何德何能啊!
眼見着何燦圓圓的貓兒眼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肖革到底放過了她。
“沒什麼,跟你開個玩笑。”說着,轉身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
“你還會開玩笑?”可看他此時一臉不像是開玩笑的表情,反倒陰沉着臉,于是何燦一路跟着他也來到廚房,看他拿了瓶水,也跟着拿了一瓶。
“你是不是知道我去了Elysium啊?”畢竟他上次就說認識那裡的老闆了,而且她身後還有保镖,肖革知道她的行蹤,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一點都不奇怪。
這樣一想,就怪不得他陰陽怪氣了,知道她又打架鬧事,沒斷她的卡,把她綁起來放進個小時的城城算好的了。
不過肖革卻沒回答,隻問了一句:“吃飯了?”
何燦撓撓頭,想着剛剛卡座上點的那些小零嘴:“算,吃了吧……”随即又湊上去問,“你今天怎麼不給我送海鮮拼盤啊?”
肖革垂眸掃了她一眼:“不是有人請你了,還要我多此一舉?”
果然,他都知道了。
何燦心中一凜,突然就顯得有些無措起來。
見她發呆,肖革将剛打開的礦泉水塞到她手裡,換來那瓶沒開封的,擰開瓶蓋喝了兩口,這才等來了何燦的下文。
“你,都知道啦?”何燦緊攥着礦泉水,局促不安地說着,“那個,你也别往心裡去,那人就是個沒品的混子,我已經幫你教訓過他啦,打得很慘……”
越說到後面越小聲。
何燦是個直來直往的性子,也不太會安慰人,這會已經是絞盡腦汁擠出這幾句來,但肖革的臉色卻并沒好轉。
也是了,她聽了那話都生氣,更别提肖革這個被議論的對象了。
什麼“私生子”之類的,這不是在肖革心坎上插刀子嗎?如果有人敢在她面前提何建章與許凡芝那些破事,她也會很生氣的。
怎麼安慰呢……
琥珀般的眼珠子轉了轉,掃到肖革那滿滿兩大牆的酒櫃。
“啊,我調酒給你喝吧,我調酒很好喝的,喝完你就别生氣了,一筆勾銷!”
原本肖革看她一臉為難的樣子,也想說自己根本沒因為這件事生氣,但在聽到何燦這句話後,他卻改變了主意。
“你會調酒?”
“會啊,不過也都是調來自己喝的。”
剛剛還誇口說自己調酒很好喝,這會就打臉,何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可肖革的關注點卻在别處:“沒給别人調過?”
“沒有沒有,都是平時我自己消遣着玩的。”
何燦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隻當他是質疑自己的調酒水平,于是一面選酒一面似是不經意地替自己澄清:“雖然除了我自己沒人喝過,但我的水平毋庸置疑,你等着吧,肯定驚豔你!”
窗外的天逐漸黑透,銀月緩緩沿着天際線爬上了天空,挂在黑絲絨般的暮色之中。
酒櫃的吧台邊,肖革擰亮了落地燈,檸檬色的燈光打在忙忙碌碌的何燦身上,看她一會拿起一個小酒杯,倒一些什麼液體,一會又去冰箱找冰塊,一會又去水池洗杯子,像個小陀螺,圍着這個吧台打轉,但不得不說,看上去确實像那麼回事,也确實有幾分的賞心悅目。
家裡沒有專業調酒的工具,何燦也隻能盡量找一些合适的餐具替代,折騰了二十來分鐘,一杯不知名雞尾酒出現在肖革面前。
肖革垂眸看着,就見高腳杯中,漂浮着的橙色小顆粒緩緩墜落深藍色的酒液裡,像是落入大海的星子,又像海灘邊堆起的一層細沙……
“你試試看?”
在何燦滿眼的期待中,肖革擡起酒杯,輕抿了一口。
意料之外的,微辣的口感在嘴裡爆炸,随之而來的是濃郁的橙子香氣。肖革是不愛喝酒的,但對于眼前這杯,不知是不是心裡因素作祟,他确實品出了些許酒香。
回味了下餘韻,肖革點評:“還不錯,叫什麼名字?”
“嗯……”何燦顯然是沒想好,她歪着頭尋思了半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想好,我就随便調的,家裡裝備有限……”
不知道是被她哪句話取悅了,肖革竟然翹起了嘴角。
“那不如叫燦燦。”
“什麼啊,哪有用調酒師的名字命名的啊,而且我有别的代表作……”
藍灰色眸子不輕不重地朝她瞥來,何燦聲音一滞,這才意識到,這好像還是肖革第一次私下喊她小名,以前都是連名帶姓叫她“何燦”的……
天不怕地不怕的火山姐突然就羞澀起來,她垂頭,腳尖抵着吧台……
她本來就不是那種口齒伶俐能言善辯的人,現在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