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一陣微風拂過,整個長街的花燈皆被其驚得震蕩,如火海掀起波瀾,美不勝收。
虞衡無心觀賞,在聽見這一聲低咳之時已然回了頭,漂亮的眉眼間染了幾分擔憂,火光之下,竟是比之這滿街的花燈還要更美上幾分。
“哥哥,沒事吧,可是冷了?”
說着便要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然還未待他動作,江緒甯已然伸手制止了他。
“不用,我沒事。”
已快要入夏的晚風并不那般寒冷,又加上這廣陵所處的位置特殊,即便入了夜也與白天差不了多少,因此還算舒适。
可不知為何,從方才起,他的心就莫名的開始跳的厲害,仿佛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一般,引他不由得生了幾分擔憂。
因此再看向眼前之人時,他道,“阿衡,太晚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哥哥可是累了?”
此刻,少年眼中擔憂還未完全散去,聽聞江緒甯如此一說那眉不由得又往眉心聚攏,好看的不像話。
眼看着他們二人已引得街上的大部分人的注意,無奈,江緒甯隻得拉了人往一旁的小巷而去,待到了僻靜處方才将人松開。
“哥哥?”
少年仿佛還未意識到此刻的自己究竟有多麼惹眼,如墨的眼眸下是藏不住的春色,從方才起,他的目光便再沒從眼前之人的身上移開,仿佛萬千世界下,而他隻擔憂着兄長的身體是否無礙。
然江緒甯自然是無礙的,亦是不累的,畢竟自入了天衍宗後他的身體便好了許多,又加上在藥廬時日日受着藥氣的滋養,雖不過是一時的,但早已與在嶽城時大不相同,因此這麼會兒路途其實對他不算什麼。
隻是那不安來的實在是過于猛烈,連帶着先前他好不容易能外出的那點興緻也被盡數吹散,又加之重來一次的謹慎,不由得起了退縮的心思。
可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他知曉虞衡究竟有多擔憂他的身體,因此他不想騙他,更不想用身體騙他,尤其是在面對他的目光之時,因此隻得囫囵的解釋道,“我沒有,隻是我們出來這般久,也該回去了,再晚怕是宗門...”
天衍宗規矩森嚴,他隐約記得,宗門内是不允許弟子夜不歸宿的。
隻讓他沒想到的是,少年在聽完他這話後卻是一笑。
“哥哥吓我一跳。”
虞衡嗔怪了兩句,但眉目卻是舒展了開來,緊張的情緒一掃而光,心底不由得徹底松了一口氣。
“我道是什麼呢。”
少年解釋起來道,“宗門雖規矩繁多,卻也不是沒有人性的,今夜這遊春會乃是廣陵一帶特有的節日,又加上一年就這麼一次,門内知曉定然有弟子為此下山,索性也就放開了,竟今夜一晚,可不必歸宿。”
江緒甯剛來,自然不知曉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但他唯一知曉,這看似開明的決定卻叫他生了苦惱。
“阿衡...”
他還要再勸,然虞衡卻是不給他這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