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坊男人女人都有,莫驚春帶着祝遊川去的時候,大家在耐心地炒茶。
負責人馮大娘見祝遊川感興趣,帶他走了一圈,給他講了一下如何制茶。
“其實挺簡單的,注意好火候就行,一天時間就能得到一鍋好的綠茶。”
祝遊川拿起幾片,低頭輕嗅,清淡的茶香萦繞在鼻尖。
馮大娘笑容和藹,“要不要嘗嘗新茶泡的茶水?”
馮大娘取了茶杯,将燒開的泉水倒進去,加入茶葉。
他們看着炒制好的茶葉在開水中慢慢下沉,然後舒展開。
馮大娘給祝遊川和莫驚春一人遞了一杯。
祝遊川喝了一口,忍不住感慨,“想出這種泡茶法的人真乃神人!”
他們邊品茶邊聊天。
馮大娘說:“我們茶坊這邊還好,最大的問題是控制好火候,控制好手的力道。但是基本上一兩天就能制好茶葉。”
“他們紙坊可就苦了,要花幾個月時間才能得到一張紙。”
“紙坊?”祝遊川驚訝地問,“也設了紙坊嗎?”
莫驚春說:“各處都需要紙啊,自然要開設紙坊自己造紙。”而且神女還說可以用紙造書,要開設印刷廠。
祝遊川很是好奇,莫驚春帶他去了紙坊。
男男女女們正将漿灰漚制、蒸煮過的竹片搗碎,然後洗料。
他們用木制的耙子搗碎的竹子纖維用流水清洗一遍又一遍。
負責人康茂說:“主要是要把石灰漿洗幹淨。”
他忍不住吐槽,“其實後期工作都還好,前期石灰漚竹要廢一兩個月的時間。基本上一張紙做好,要用至少三個月。”
莫驚春說:“那等你們做出紙,我們再來看。”
康茂點頭,“到時候肯定要先給行政廳和書院送去。”他頓了頓,“還有隔壁搞印刷的。”
莫驚春眼珠一轉,“他們最近都在刻木闆吧?”
康茂想起前幾天過去看到的場景,笑了笑,“對,畢竟沒有紙,他們隻能努力刻木闆刻木塊。”
祝遊川看着紙坊的人将清洗幹淨的竹子纖維搗制成紙料,弄成紙漿。
他問康茂,“我記得樹皮和草也是可以造紙。”
“是啊,”康茂說,“稻草可以做成草紙,宣紙的原料青檀樹皮加沙田稻草可以做宣紙,用苎麻可以做麻紙,用棉花可以做棉紙。”
“造紙的方法都差不多,都是把這些植物的纖維弄出來,搗成紙漿。隻是目前我們沒有那麼多原材料。”
祝遊川認真聽着,他忽然一愣,“棉花?”
“棉花是什麼?”
康茂提高了音調,“神女說是一種可以做棉衣、棉被的植物,像雲朵一樣!”
棉衣、棉被?莫驚春驚歎,“過冬的?”
康茂點點頭,“不過這種棉花是三四月或四五月種植,今年來不及了。”
祝遊川略略失望,他啧啧感歎,“神女不愧是神女。能拿出很多我們沒見過的東西。”
康茂笑了笑,“你去書院一定會更加感歎。”
青藍書院。
“問我們嗎?”一位夫子反手指着自己,見祝遊川點頭,他說,“我覺得神女強行要求小孩子讀書這一點挺好的。”
另一個夫子很是贊同,“不分男女這一點也很好,因為我們五個縣太缺讀書識字的人了。”
“可能也沒有多少人才願意來我們這裡,我們就自己培養可用的嘛。”錢世文笑呵呵地說,“教一些用得上的知識,等他們讀出來就直接上崗。”
祝遊川問,“所以你們的建議是,要求把适齡的男孩女孩都送進書院讀書?”
夫子們點頭。
也是因為神女态度堅決,要求不分男女,所有的小孩子全部送來讀書。
有些人不願意,但是神女掌握着大家的食物,其他人也擁護神女,不願意的人也隻好咬牙妥協。
“另外,”一位年輕夫子猶豫着開口,“能不能在我們的規章制度裡明确下來,家中長輩不準随意打殺小孩?”
在場的人齊齊看向他。
年輕夫子咽了咽口水,“本來小孩就難以長成,我們五個縣人口也不多,要是随意打殺,豈不是……”
祝遊川思考片刻,道,“可,這一點可以。”
錢世文道,“還有男女成婚的年紀,我們書院的小孩子十幾歲的也有,讀幾天書就拉去成家可不行。”
祝遊川颔首,“這一點有人提過了,我去找神女聊聊,看她怎麼說。”
從青藍書院出來,已是傍晚時分。
祝遊川和莫驚春說好第二天去修路的工地看看,問問參與修路的大家的意見。
但是第二天,莫驚春并未見到祝遊川。
“神女說她給了祝遊川兩套書,一套講一些國家如何建立,又如何走向滅亡;一套講思想品德。”莫驚春對程輝說,“祝遊川莫非是看書看得忘神,現在還沒睡醒?”
程輝:“……”一套講曆史,一套講思想品德?
他露出一個憐憫的笑容,“或許他是被雷劈了還沒回過神吧。”
莫驚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