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旁的顧客,免費點一下也無所謂,可是現在圍了一群人,這個免了,下一個免嗎?下下一個呢?
柳昭隐噘着嘴,像在撒嬌又像在為難:“大娘~,我這藥膏很難制,半年才得一瓶,你瞅瞅,這瓶都快見底了,我一文錢的本錢都沒收回來呢。”
趕在對方開口之前,柳昭隐又委委屈屈地補充了一句:“我都沒錢買原材料,制作下一盒了。”
半年才一瓶?快見底了?不用柳昭隐再說什麼,其他顧客就把那位大娘擠開了,實力永遠是最好的廣告。
柳昭隐既不想做慈善,也不想太讓對方沒面子,便說道:“要不,您給我介紹個顧客吧,介紹一位顧客,免費給您點一顆。”
随即高聲道:“所有人都是啊!介紹一位顧客,可以免費點一顆痣!”
那位大娘回去找自己的姐妹了,她的臉色終是沒有太差,柳昭隐的生意就這樣開始了。
“姐姐天仙似的容貌,點掉這顆痣就更完美了!”柳昭隐一邊點着痣,一邊說着吉祥話:“這痣的位置不好,點掉它,姐姐以後事事順心!”
姐姐甲笑呵呵的:“圖圖大師可真會說話。”
姐姐乙也笑呵呵的:“快點起開,該我了。”
消費嘛,就是要開開心心的,擺攤的第一天,一切順利,直到傍晚柳昭隐才收攤,總共賺了二百六十文。
尋了個無人注意的角落,柳昭隐把推車、闆凳、橫幅全都收進系統,用一鍵換裝功能,換回“江昭隐”。
他不想耽誤白天擺攤的時間,太晚也不行,所以選擇在天擦黑的時候去還錢。
他打算按照借錢的時間順序來還,靠着系統的導航,柳昭隐順利地找到了債主家。
對方以為他又來借錢,正要破口大罵,就聽到柳昭隐說:“我是來還錢的!”
債主:……
柳昭隐:“很抱歉這麼久才來還錢,總共欠您五十文,您清點一下,沒有問題的話,還請您把借條還給我。”
債主見了鬼似的,愣了好半天,柳昭隐眼睜睜地看着對方狠狠地捏了自己一下,然後搓了搓胳膊緩解疼痛。
捏了自己,就不能再捏他了哦,柳昭隐乖巧臉。
臨走的時候,柳昭隐還聽見對方在嘟囔:“真是活見鬼了,江昭隐來還錢了?”
柳昭隐:……
哼,讓他們驚訝的時候還多着呢。
柳昭隐總共還了四份債,三份五十文的,一份一百文的,身上還剩下十文錢。
為了避免自己再次被債主們認出,柳昭隐不敢亂逛,買了五個包子就趕緊回了家,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收拾家門口的爛白菜。
*
蕭鶴川昏睡了一下午,此時,他渾渾噩噩地醒來,柳昭隐卻還沒有回來,正好讓他有時間可以理一理思緒。
張家是做布匹生意的,十年前,孟氏織造局倒台以後,張家才被選做皇商,負責給皇室提供各類布匹。
張家的生意主要是張瑾在負責,可是就在七天前,張瑾帶着家仆在街上撒錢,不論他是在作秀,還是真的在行善,老百姓确實撿到了不少銀子。
其樂融融的時候,張瑾突然像是被打了一拳似的摔倒在地,不知道他是着魔了,還是有個隐形的人在揍他。
張瑾不停地喊着疼,臉上和身上不停地出現淤青,甚至開始骨折和吐血,最終,就這樣暴斃在了大街上。
蕭鶴川昨日到達青州,今日還在審問,張府上下共計百餘人,現場的百姓也不少,審問一輪至少需要三天。
除此之外,張瑾死後誰會獲利,生意、生活、和感情上與誰有過矛盾,都要查。
本來,蕭鶴川更傾向于張瑾是中了奇怪的毒,但是現在,他覺得咒術的可能性更大。
分.身和主身思維相通,雙方獲取的情報在第一時間共享,分.身遇到了超出常理的事情,主身對于張瑾案的判斷也發生了變化。
兇手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找到,案子要一步一步地審,讓蕭鶴川費解的是,遠山縣一個偏遠的小縣城為什麼會有專業的殺手?
分.身給蕭鶴川提供了很多便利,很多要緊的事情,他都是分.身親自前去調查的,這次去遠山縣更是秘密行動,一個屬下都沒有帶。
不應該是暴露了,那麼遠山縣為什麼會有殺手?蕭鶴川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聽到一句戲谑的:“呦,還活着呢,生命力挺頑強的呀。”
柳昭隐突然轉身,用手擋着自己的眼睛:“哎呀我看到你的臉了,我不會死吧?”
蕭鶴川:……
戴着面具睡覺不舒服,他就摘了,這個柳圖圖還挺謹慎。
蕭鶴川:“無妨。”
柳昭隐像中午一樣,喝了兩口粥,然後把剩下的遞給蕭鶴川,蕭鶴川看了看包子,又看了看柳昭隐。
柳昭隐:……
沒買他的份。
柳昭隐大發慈悲地遞給蕭鶴川一個,誰知這人不但不接,還意味深長地盯他。
柳昭隐:“你到底做了多少虧心事,這麼怕别人下毒害你?”
不做虧心事就不會被陷害嗎?蕭鶴川很想問,可又覺得這個問題有點矯情,而且他和柳圖圖的關系,也沒到可以讨論人生的地步。
柳昭隐心裡升起一個十分惡劣的念頭,然後他就這麼做了,他把自己吃剩一半的包子遞了過去。
吃過不要緊,沒毒就行,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都能投毒害他,認識不到一天的身份可疑之人,蕭鶴川不得不防。
柳昭隐咕叽咕叽吃着包子,吃半個,給蕭鶴川半個。
“真正心狠手辣的人是不會覺得虧心的,瞧你的面相,也不像是做虧心事的人,”柳昭隐晃了晃手裡的半個包子:“這個,該不會是你的愛好吧?”
蕭鶴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