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隐驚訝道:“你這愛好挺特殊啊,愛吃别人的剩飯,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種類型的變态。”
蕭鶴川:……
柳昭隐:“唉!我聽說,有人專門買别人穿過的襪子,穿的時間越長,價格就越高,别人!穿過的!臭襪子!你們都是什麼心理啊?”
蕭鶴川:……
柳昭隐:“你怎麼不說話呀?是不愛說話嗎?”
蕭鶴川身受重傷,沒有力氣打人,可是柳昭隐聽到了他磨牙的聲音,便笑哈哈地端着空碗跑了出去。
碗和勺子都是柳昭隐從貼紙素材庫裡取出來的,原身的家當全都被他賣了,家裡空蕩蕩的。
柳昭隐用消除筆清理了門外的爛白菜和臭雞蛋,又用全域修圖功能給整座宅子添加了清潔濾鏡,這座宅子和它的主人都要洗心革面。
柳昭隐在清理宅院,原身的弟弟江柏麟也在清理宅院,趕車的小厮實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掌嘴。
江柏麟:“不知道就繼續跪着,跪到知道為止。”
說罷,江柏麟就叫了熱水,打算沐浴就寝了。
白日裡給江柏麟趕車的小厮名叫張允,一直在江府當差,負責清理馬匹,他是兩天前才被派去趕車的。
張允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今天和平常唯一的不同,就是回府的路上,碰上了一群人圍着打大公子。
老爺明令禁止府裡的人跟大公子來往,他既沒有跟大公子說話,也沒給錢啊。
張允年紀小,受了主子責罰,臉都被打腫了,一時傷心,難免掉下眼淚,與他同管馬匹的孫正看不下去了。
孫正語重心長道:“你呀,觸了公子的逆鱗了,你牢記住,江府沒有什麼大公子二公子,江府隻有一位公子,從前在馬廄,離主子們遠,如今在公子跟前當差,可不敢再說錯話了。”
張允紅着眼睛,說:“我知道了,謝謝孫大哥。”
可是大公子真的不像他們說的那樣惡劣,初入江府時,他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花瓶,他不懂瓷器,但周圍的人都說他要完了。
是大公子說:“一個花瓶而已,就說是我打碎的,你們非得把人吓出病來嗎?”
大公子又轉頭對他說:“壞了的東西扔掉就好了,千萬别擱在心裡,因為一個物件兒而讓人生病,不值當的。”
後來張允才知道那個花瓶是很稀有的白瓷,價值千金。
大公子說的每一個字,張允都記得,可惜從那以後他就被分去洗馬了,再後來,大公子因為賭博被掃地出門,江府上下連提都不能提了,真希望大公子能早點戒掉賭瘾。
這頭,張允還罰跪着,那頭,柳昭隐也沒了精神。
柳昭隐本來還想種點花花草草,可是這具身體實在太差,他已經累的不想動了。
從素材庫裡取出一張卡通床,放在隔壁房間裡,這不是柳昭隐的審美,但圖圖大師是一款修圖軟件,所有的貼紙都萌哒哒的。
柳昭隐已經反饋過了,說一款成熟的修圖軟件,必須照顧到所有的消費群體,比如增加一些猛男版的貼紙和配色,另有床褥被子枕頭等物,柳昭隐倒頭睡了。
柳昭隐:“喪彪,記得叫我起床。”
系統用粗犷的音色,但萌哒哒的語調說:“好的主人~”
誰不想被叱咤風雲的喪彪叫主人呢?累死累活給喪彪(系統)收集評價的主(打工)人柳昭隐沉沉的睡去了。
*
第二天天不亮,柳昭隐就起了床,并以最快的速度做了簡單的早餐——面湯。
柳昭隐搖醒蕭鶴川,确定他沒有發燒,當着他的面吃了一半,留了一半,這個人有特殊的愛好,不是别人剩的他不吃。
柳昭隐急匆匆地留下一句:“吃完再睡,涼了沒人給你熱。”就去擺攤了。
今天的顧客仍舊是上了年紀的婦人,收攤以後,他照例換回“江昭隐”去還錢。
相信不出幾天,圖圖大師的名聲就能傳出去,到時候再找水粉鋪子談合作,柳昭隐不着急,唯一讓他心裡發毛的是,晚飯的時候蕭鶴川一直在盯他。
不同于模棱兩可的懷疑,那是一種實質性的警惕。
柳昭隐在債務表裡翻了翻,除了昨天買包子的錢,原身并沒有借過蕭鶴川的錢,中午也沒有忘記回來給他吃剩飯。
蕭鶴川重傷不便,昨晚柳昭隐幫他換了一次藥,差點又被抹了脖子,不過柳昭隐已經跟蕭鶴川說清楚了,說他不稀罕蕭鶴川的小命,臨走時,甚至把匕首放在了蕭鶴川方便拿的位置。
他已經夠有誠意了,難不成是原身跟蕭鶴川有過節?
蕭鶴川是大康王朝的五皇子,現在刑部擔任侍郎,掌管京郊和外城的刑獄。
全京城的達官顯貴包括有名的商人,他全都知道,出了名的賭徒江昭隐也不例外。
昨日,江昭隐鼻青臉腫的,所以蕭鶴川沒有認出來,今日腫消了,便不難認出。
江豐德是皇商之一,負責給皇室提供胭脂水粉、眉筆口脂等等,作為江豐德的長子,江昭隐卻不學無術,祖傳的方子一張都沒記住。
後來更是迷上賭博,成日晝伏夜出,原本還算清秀的相貌漸漸變得像鬼一樣,最終落到無親無友的地步。
怪不得要更名改姓,還會制作點痣膏,看來傳聞還是太誇張了,祖傳的東西,江昭隐還是學了一套的,如今開始賺錢,不知道哪根筋搭對了。
知道了柳圖圖的真實身份就是江昭隐以後,蕭鶴川的防備心卻更重了,因為江昭隐的繼母魏绾绾是魏妃的幼妹。
魏妃是大皇子和三皇子的生母,她的父親魏天明是當朝丞相,舅父戚容是天下兵馬大将軍,魏妃背後的勢力就連皇帝都要忌憚三分。
蕭鶴川生母早亡,依附于穎妃,穎妃頗受皇帝寵愛,算是魏妃的敵對陣營。
就算被江府斷絕關系,作為魏绾绾的繼子,蕭鶴川也不得不格外留意江昭隐。
江昭隐長期混迹賭場,甚少與權貴來往,應該沒有注意過他……蕭鶴川嗤了一聲,他真是查案查魔怔了。
江昭隐不可能知道他的相貌,大康王朝的五皇子在十歲那年被燒傷毀容,從那以後他就一直戴着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