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鶴川說:“兒臣不想讓父皇為難,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影響的是整個皇室的名譽,兒臣不會說出去的,隻是父皇能不能管管二哥,叫他離别人的吃食遠一點。”
後一句話很是孩子氣,康慶帝摸了摸蕭鶴川的頭,說:“好孩子,你今日的委屈,朕記下了。”
殿内隻有康慶帝、蕭司明、蕭鶴川三個人,蕭司明畢竟年紀小,扛不住康慶帝的詢問,說他以為蕭鶴川死了,自己就可以給穎妃做兒子了,說他很羨慕别人有母親。
康慶帝叫蕭鶴川退下,對蕭司明說:“你的母親叫阿蓮娜,是邬國派到朕身邊的卧底,阿蓮娜不想激化戰争,傳遞了很多錯誤的情報,那場戰争最終是大康勝了。”
“阿蓮娜是一位善良美麗的女子,可是邬國視她為叛徒,大康視她為奸細,她覺得自己的存在,是你的污點,曾叫朕,不要對你提起她,她懷孕生産的過程十分辛苦,所以朕,不想讓你喊别人母親。”
蕭司明當時隻有八歲,毒害蕭鶴川的時候,他就很害怕,被康慶帝發現以後,他更害怕了。
康慶帝沒有責罰他,他隻慶幸自己逃過了一劫,所以康慶帝的說辭,蕭司明相信并且接受了。
蕭司明有利用自己的出身,污蔑并毒害兄弟,謀取私利的前科,今日那麼巧的,在康慶帝的必經之路上,就有幾個人在可憐蕭司明。
他們再也不是小孩子了,這一次蕭司明又想謀求什麼?雖然康慶帝沒有說什麼,但是直到出了宮門,蕭司明的手心都直冒冷汗。
前朝和後宮所有的眼線,都是靜妃給蕭鴻意留下的,每一個都寶貝得很,蕭司明一出手就搞掉他三個,蕭鴻意實在是太生氣了。
皇權鬥争愈演愈烈,再想往魏妃身邊安插人手,難于登天,可節奏卻很好帶,源頭又很難抓,父皇最多殺雞儆猴,不會血洗後宮的。
與蕭鶴川的隐忍不同,蕭鴻意受不了一點委屈,他有仇就報。
蕭司明百思不得其解,近來被議論最多的是蕭書君,被可憐最多的是蕭允琛,那幾個宮女太監怎麼好端端的想起他了?
可惜蕭司明在後宮的人脈就隻有太後,想查清流言的源頭,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蕭鴻意忙着給蕭書君張羅冊封大典,也沒功夫去策反蕭鶴川了,可穎妃哪裡是什麼善茬呢?
這天晚上,她把孫章平、賈青雲、鄭有道、還有兩個兵部的侍郎,全都約在了一家叫做煙雨江南的酒樓裡。
張瑾、虞忠義、康仕德,接連遇害,死因成謎,讓他們幾個憂心忡忡,差事都不用心辦了,穎妃便特地來給他們定定心。
穎妃擲地有聲道:“周良已經死了,你們都把心放在肚子裡。”
幾個人相互看了看,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不太敢相信。
穎妃:“前些年,周良一直沒有任何動作,本宮以為他早就死了,所以才沒有派人找他,可是他一旦開始行動,怎麼可能不留痕迹?古蟾宮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穎妃擡了擡手,兩個古蟾宮的殺手就擡進來一口大箱子,箱子裡面裝了很多冰塊,中間是一具中年男子的屍體。
當然了,屍體是假的,穎妃叫人給屍體易了容,二十二年沒見了,隻要關鍵特征對得上,便沒有人會懷疑屍體的真假。
孫章平等人看過屍體以後,才徹底放下心來,穎妃使了個眼色,那兩個殺手便把屍體擡走了。
賀敏慧雇了十五個殺手,連續包年的,其中一個被趙山噶了,兩個被蕭鶴川關了起來,還有十二個。
其中有十個人盯着從遠山縣出去的人,兩個負責保護穎妃。
穎妃嚴肅道:“蕭書君就要被立為太子了,你們幾個全都打起精神來,晏兒要是做不了皇帝,你們幾個的前途全部都得完蛋!”
衆人:“娘娘說的是。”
穎妃:“孫大人,本宮想在冊封大典當日,聽幾聲烏鴉叫,這事不難辦吧?”
孫章平:“回娘娘,臣已經全部安排好了。”
穎妃:“那就好,太子初立,各方勢力虎視眈眈,想投靠魏家的人一定會更多,賈大人一定要守住,别叫魏家再往朝堂上塞人了。”
賈青雲:“娘娘放心。”
穎妃:“張侍郎,本宮前些日子叫你做的簪子,可做好了?”
兵部侍郎張世康将一個錦盒交給穎妃,穎妃端詳了片刻,說她很滿意。
再次囑咐他們專心辦大事以後,穎妃就離開了,穎妃一走,他們幾個的談話就輕松多了。
孫章平:“終于死了。”
鄭有道懊惱道:“我那天就不該跟着你們過去。”
張世康:“打的時候沒見你留情,現在忏悔上了?”
鄭有道:“你又好到哪裡去了,他的眼睛珠子可是你!”
賈青雲小聲呵斥道:“行了!都别嚷嚷了!周良已死,這件事情咱們誰都不要再提!”
場面安靜了一會兒,兵部侍郎王德利說:“不管怎樣,今天都值得慶祝,從今往後,咱們幾個都得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了。”
幾個人碰了杯,然後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不一會兒就全都倒下了。
殺手往他們的身上倒了火油,一把火燒了個幹淨,穎妃把她剛拿到的簪子,也扔進了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