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每一步都不好走,穎妃揉了揉太陽穴,她命人抓緊時間除掉錢明甫,找到劉來财。
還好蕭鶴川事先一步把錢明甫關了起來。
孫章平他們,到底是不用盯着了,蕭鶴川的手下騰出空來,全方位無死角,嚴密地監視着高應淮。
自從康仕德遇害,高應淮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都不見,仆人送飯也隻能通過一個小窗口遞給他。
不知道周良是尚未發現高應淮的身份,還是沒有找到接近他的辦法,總之這兩日,相安無事。
小老百姓相安無事,康慶帝内心卻風起雲湧。
蕭鶴川早就将禍國妖物的調查彙報給了康慶帝,所以他知道孫章平等人與遠山縣、與林信、與穎妃,都有着密切的聯系。
為了将蕭鶴川調回京城,穎妃又是往康慶帝身邊送美人,又是假意丢了镯子,做出一副無計可施、所以隻能無理取鬧的模樣。
不論是康慶帝還是魏妃,還是蕭鴻意,都沒想到她盤算着這麼大一盤棋。
站在穎妃的立場上,她自然是要費盡心機搞垮魏妃的,康慶帝很欣賞她,他本就是想用穎妃來牽制魏妃的。
可是穎妃為了守住林信一案的真相,一舉殺害了五個自己人,所以康慶帝心裡也不太舒坦。
讓康慶帝心裡不舒坦的事可太多了,根據蕭鶴川的推測,妖物在協助周良報完仇以後,會完全占據周良的身體,屆時,妖物的能力将會大增。
周良的心思尚且可以預測,那麼妖物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恩師唯一的血脈被他們殘忍殺害,還找了個人冒名頂替,享受着他的榮華富貴和身份地位,康慶帝也很生氣。
可他先前真的不知道,如今知道了,可是他花費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把穎妃扶持起來。
這個時候揭穿事情的真相,就意味着穎妃要倒,穎妃一倒,前朝和後宮都将成為魏家獨大的局面。
蕭鶴川:“父皇,兒臣可以領兵。”
康慶帝揉着眉心,愁眉苦臉道:“你是可以領兵,可是哪兒有兵給你領呢?國庫裡的那點銀子,根本就養不起一支新的軍隊。”
魏妃的母親戚蘭是戚容的姐姐,戚蘭跟魏天明成親的時候,戚容隻是一個剛入伍的小兵,先帝根本沒有防着他們兩家聯姻。
不料戰事突起,戚容的軍事才能逐步顯現,等先帝意識到危險的時候,戚容在軍中的威望已經無人能敵,就連康慶帝也是靠着魏家的支持才被立為太子的。
康慶帝一直以為先帝不喜歡他,直到先帝臨終前對他說:“朕不是看不到你的才華,隻是被魏戚兩家掣肘多年,連帶着對你也有一些怨氣,你記住,站穩腳跟以後,不論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收回兵權,否則我蕭家的天下遲早得姓魏。”
登基以後,康慶帝花了幾年時間才穩住朝堂,也培養了不少将領,可是不知怎的,他培養的這些人不是打輸了仗,被敵軍殺害了,就是投靠了戚容,所以收回兵權一事,至今也沒有任何進展。
好在錢明甫被蕭鶴川關了起來,高應淮也派人嚴密地監視着,為了避免如今的林信也被穎妃殺害,康慶帝命林信入宮伴駕。
想給林信公道,如今的假林信至關重要,把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是因為康慶帝想跟周良談一談。
高應淮的死活,康慶帝并不關心,他隻希望蕭鶴川能在高應淮死之前或者死之後,接觸到周良,問問他有沒有談判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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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蕭鶴川在暗中幫忙,柳昭隐的生意還算可以,因為增加了很多項目,所以收入比之前上漲了不少,他每天隻工作兩個時辰,剩下的時間要跟着趙山練習反應力。
柳昭隐招了招手,叫闵晏跟他們一起吃飯,可是闵晏堅決不肯。
柳昭隐:“闵大哥,十分抱歉,因為我的疏忽,讓你挨罰了。”
小小的房梁上,又來了一個柳昭隐,闵晏往旁邊挪了挪,說:“屬下玩忽職守,主子當然得罰。”
柳昭隐:“你我非親非故,你卻為了我多次冒險,你若連一口熱飯都吃不上,叫我如何安心?我知道你是忠于陛下,所以才來保護我的,可是得到好處的人,畢竟是我。”
闵晏:……
柳昭隐:“闵大哥你放心,我已經在增強自己的短闆了,不會再有下一次了,一起下去吃飯吧。”
闵晏笑了笑,說:“你這樣的人,還真是少見。”
柳昭隐并非闵晏奉命保護的第一個人,卻是第一個不怪罪他,還自己努力,叫他放心的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杜鵑說到底是一套程序,柳昭隐向系統申請了編程課,他要從本質上和細節上充分地了解杜鵑,這樣才更好抓捕杜鵑。
柳昭隐每天晚上都要學習三個時辰編程,才會休息。
高應淮有主身盯着,蕭鶴川的分.身東方裕,最近接了不少案子,到處都需要用錢,他不努力不行。
一對從儋州來的老夫婦,說他們的兒子和兒媳在四月初一失蹤了,他們三天兩頭就要去官府問問,也托過民間的偵探,自己也去過不少地方尋找,可是全都一無所獲。
聽說神探東方裕落腳在京城,他們便千裡迢迢找了過來,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知道兒子和兒媳的下落。
老夫婦穿着樸素,酬金最多隻能拿出來五兩,柳昭隐還以為蕭鶴川看不上呢,沒想到蕭鶴川接了這個案子。
老夫婦腳程慢,他讓老夫婦先回去,他估摸着會在五月十五左右到達儋州,他會去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