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上除了我,還有三隻杜鵑,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在哪裡,那種感覺非常微弱,就好像我有三個未曾謀面的家人似的,我其實在二十一年前瀕死之際,就已經擁有這種力量了。”
周良:“但我一直不知道,我太害怕賀敏慧了,也太害怕古蟾宮了,我一直東躲西藏,大約在一年後,我第二次被古蟾宮追上,我嘗試着去反擊,在碰到那個殺手的一瞬間,我發現自己突然會武功了。”
“從那以後,我一邊研究這種力量,一邊尋找更名改姓了的八個人,”周良苦笑了一聲:“他們洗得好幹淨啊,我真的找了他們好久。”
蕭鶴川:“抱歉。”
周良:“你不用覺得抱歉,你的母親于我有恩,我不想給你找麻煩,可是朝廷偏偏叫你調查此案。”
蕭鶴川:……
周良:“十年前,是我第一次感應到别的杜鵑,還有一次是在今年的三月,另外一隻,應該是在我之前就有了,也許是我道行淺,所以很難明确的感應到他們,如果他們道行深的話,能感應到我也說不定,不過這麼多年了,一直沒有人來找過我,除了你身邊這位……”
蕭鶴川:“他不是。”
柳昭隐:……
還好蕭鶴川跟五皇子打了包票,不然他可真的說不清了。
周良:“你想要杜鵑的話,現在可以拿走了,但是你一定要謹慎,他們有可能會感應到我的消失。”
蕭·東方裕·鶴川:“閉上眼睛。”
柳昭隐巴不得别的杜鵑都過來找他呢,省的他費心費力地到處找,但是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抓捕他們的辦法。
本來,他們若是不肯配合,柳昭隐還可以偷偷地上手,如果讓他們知道隻是接觸這麼簡單,那,估計比過年的雞還難抓。
柳昭隐是在協助管理局辦事,所以不需要升級什麼的,他可以借助媒介實現抓捕,隻是這個媒介,必須接觸到嫌疑人。
柳昭隐輕輕地抓着周良的衣角,讓管理局召回了他體内的杜鵑,而周良毫無感覺。
蕭·東方裕·鶴川:“可以了。”
周良舒了一口氣,說:“阿信被埋在西邊第二棵柳樹下面,他們九個就是在那個地方動的手,如果可以,請把他葬在林家的祖墳。”
周良說完,轉身跳下了歸雲崖,蕭鶴川命人去尋周良的屍體。
柳昭隐心中有諸多感慨,但是蕭書君就快到了,他必須得傳送走了,柳昭隐消失以後,東方裕也告辭了。
蕭書君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周良的能力,不知道杜鵑,他以為周良一直忍辱負重,在哪個角落裡苟活着,如今大仇得報,周良便覺得活得沒意思了,所以才選擇了跳崖。
找他要花費很多時間,蕭書君讓蕭鶴川慢慢找,他得趕去青州了。
就這樣,蕭鶴川比蕭書君提前一步回京,把從周良口中得知的關于杜鵑的情報,彙報給了康慶帝。
康慶帝感慨道:“周良也算是個有情有義,又講誠信的人。”
康慶帝沒有問蕭鶴川什麼,所以蕭鶴川隻是聽着,沒有接話。
康慶帝:“當年救走周良的人,也算是個明是非,講道義的人,他若離開了遠山縣,便罷了,若是還在遠山縣,心裡一定委屈極了。”
蕭鶴川:“他既然救了周良,必定看不慣賀家的所作所為,二十二年了,他一定早就離開了那裡。”
康慶帝:“嗯,說的倒也是。”
在周良一事上,蕭鶴川從未對康慶帝提起過他的母親。
康慶帝雖然做出了最終的決定,但是他的名聲還是受損了,而且多年以來苦心經營的一步大棋也毀了,所以康慶帝心裡還是很煩的。
他究竟怪不怪周良,怪不怪救走周良的人,隻有康慶帝自己知道。
康慶帝皺眉道:“怎麼那位道長,朕從未聽你說起過?”
蕭鶴川:“東方裕也不知曉道長的名諱,在何處修道,關于他們相識的過程,東方裕不想多透露,所以兒臣沒有繼續打聽。”
康慶帝無奈道:“好吧。”
道長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原地消失的,在場所有的禦林軍都能證明,如此來無影,去無蹤,蕭鶴川不知道更多的消息也正常。
想繼續追查杜鵑的線索,目光得放在十年前和去年的冤假錯案上,周良是在瀕死之際得到杜鵑的,所以重點調查大案,要案。
僅靠蕭鶴川一個人,是查不完的,不過剛才揭露了林信之死,康慶帝借着這個機會徹查各地的陳年舊案,倒也不顯得奇怪。
遠山縣因為欺上瞞下,整個縣城都被屠了,各地的縣令和知府,都很自覺地在查閱卷宗,生怕自己的轄區裡也藏着個驚天大案。
一時間,不少冤案被糾正,一些橫行霸道的豪紳,也被當地知府借着天子的怒火整治了一番。
凡是林信身亡以後考上的遠山縣籍的官員,全被判了砍頭,包括如今的假林信和那兩個婆子。
不少讀書人都覺得康慶帝的懲處太過,與遠山縣、賀家、張家、有過交集的人,全都惶恐不安。
不論是朝臣還是地方官,都出現了大量的空缺,康慶帝開放恩科,連考三年,為朝廷選拔人才。
有人覺得這是個機遇,也有人覺得康慶帝殘暴,他們不想為這樣的帝王效力,從而放棄了科考。
事情發生以後,蕭祁晏一直被關在禦書房裡,至今沒能見到穎妃,也沒能見到康慶帝,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急得都沒心思吃飯。
魏妃解除禁足,恢複了位份和職權。
攬月宮裡,魏妃人還沒有進門,聲音卻先傳了進來:“妹妹演得可真好啊,本宮差點上了你的當。”
穎妃描着眉,說:“倘若沒有當年的事,你必然赢不過我。”
魏妃冷笑了一聲:“你以為陛下對你有幾分真情?你不過是陛下用來牽制本宮的工具罷了。”
穎妃:“陛下對你,不也是在逢場作戲嗎?陛下處處防着你,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嗎?京城的夫妻之道,原來是這樣的。”
魏妃:“你就像砧闆上的魚,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瘋狂地掙紮,可惜,你濺不起任何水花。”
穎妃:“命不久矣的人,又不是我一個,給姐姐下毒的人找到了?毒解了?姐姐當真是人老珠黃了,每日要塗幾斤脂粉啊?怪不得陛下不願親近姐姐,姐姐好嗆。”
魏妃:……
魏妃咬着牙,冷笑了一聲,說:“本宮且看你還能蹦跶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