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隐:“殿下,東方裕赤誠之心,從不追求名利,所以我不想把他牽扯進來,我們不妨抛開東方裕的人情,單純地來談一談利益。”
蕭鶴川笑了笑,給柳昭隐倒了杯茶,說:“好,你想怎麼談?”
柳昭隐:“陛下被魏戚兩家掣肘多年,一直沒有将其鏟除,一是因為忌憚戚容手裡的兵權,二是因為魏戚兩家沒有犯下當誅九族的大罪,這兩點,我都可以給陛下。”
蕭鶴川:“哦?”
柳昭隐用三維坐标鎖定杯蓋,将其挪移到半空中,又用分割功能,将杯蓋一分為二,從頭到尾他隻是坐在那裡,動了動手指。
隔空修圖是圖圖大師的高級功能,隻要能看見,柳昭隐不需要接觸,就能随心所欲地修圖。
蕭鶴川:……
這招倒是第一次見。
柳昭隐:“凡是我目之所見的東西,我都可以讓它破碎,我可以上戰場,先讓戰事平息,戚容如果不反,那是最好,戚容如果要反,我可以悄無聲息地讓整個戚容軍丢盔卸甲,不傷普通士兵,隻抓關鍵将領,陛下便可将兵權收歸囊中。”
“魏戚兩家殺人無數,我外祖家便是被他們陷害,慘遭滅門,那件龍袍與魏戚脫不了幹系,我雖然沒有找到證據,但并非全是猜測,江豐德殺害我母親,是他親口告訴我的,我母親的緻命傷上沾染着佛哭毒,這種毒隻有魏戚兩家有。”
“私制龍袍是誅九族的大罪,我可以不提孟氏,但是江豐德可以,皇商大會過後,他們父子皆會入獄,如果他二人交由殿下來審,那麼江豐德一定能夠說出一些東西。”
蕭鶴川:“嗯。”
柳昭隐:“有了江豐德的口供,便有了調查魏家的理由,查案一事,殿下最在行了,我們可以先搞掉魏家,然後再看戚容怎麼選。”
魏家和戚家倒台以後,他再把五皇子的臉給治好,這樣,五皇子就是繼承皇位的最佳人選了。
柳昭隐留給蕭鶴川的印象,可以用張狂二字來形容,雖然蕭鶴川也不知道他在張狂什麼,究竟是誰給他的底氣,每天都那麼張狂。
而今天,柳昭隐主動出示自己手裡的牌,運籌帷幄,分析利弊,志在必得,這副認真卻帶着攻擊性的模樣,讓蕭鶴川覺得很新鮮。
蕭鶴川摸了摸一分為二的杯蓋,卻發現它們被定住了,他拿不動,這麼有趣的招式,柳昭隐竟然瞞了他這麼久。
話說,柳昭隐為什麼可以給五皇子展示,卻不能給東方裕展示呢?東方裕更值得信任吧?
柳昭隐收回坐标,把杯蓋拿給蕭鶴川看:“我還可以把它複原,鐵礦很珍貴,打造兵器也不容易,敵軍投降以後,兵器還能接着用。”
蕭鶴川:“東方裕知道你會這個嗎?”
柳昭隐:……
柳昭隐煞有介事道:“我沒告訴他,因為他膽子小,不如殿下您見多識廣、處變不驚、虛懷若谷、能容納草民這不足挂齒的小小法術。”
蕭鶴川:……
好話賴話都讓他說了。
蕭鶴川:“你不怕陛下忌憚你嗎?”
柳昭隐:“陛下心裡要忌憚,誰都攔不住,忌憚就忌憚呗,反正那個時候,我的仇已經報完了。”
蕭鶴川:“你的想法很好,能力也很強,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大康王朝的半數權力都在魏家手上,戚容為什麼還不反?”
柳昭隐:……
蕭鶴川:“他們費盡心機培植自己的勢力,拉攏官員、富商、還讓蕭書君做太子,他們必然是想要權力的,可是他們為什麼不反?”
柳昭隐:“他們想要名正言順?”
蕭鶴川搖了搖頭:“赢了的都是名正言順,輸了的都是亂臣賊子,他們按兵不動,一定是因為陛下手裡有着能與戚容相抗衡的東西。”
柳昭隐想到了核武器,但是立刻就否決了,戚容本人武藝高強,熟知兵法,他帶領的軍隊戰無不勝,能與之抗衡的東西,難道是……
柳昭隐:“一支戰無不勝的軍隊?”
蕭鶴川:“我不知道,但是在找出這個東西之前,不要對任何人亮出你的底牌,尤其是帝王。”
柳昭隐:……
柳昭隐:“哦。”
還以為他計劃得很好呢,差點又沖動了,那他繼續藏着?等着?
場面安靜了一會兒。
柳昭隐:“那,帝王最信任的兒子知道了,我該怎麼辦呀?”
蕭鶴川:“把心放在肚子裡,東方裕的人情,還是很好用的。”
柳昭隐嘴上說着:“多謝殿下。”心裡卻在想,蕭鶴川這家夥,該不會是救過五皇子的命吧?
柳昭隐:“那現在怎麼辦?”
蕭鶴川:“這裡的樂官排了一出新戲,今天第一次唱,等這出戲唱完,就知道魏妃對江柏麟的态度了,到時候再決定我們要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