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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水粉鋪終于按照柳昭隐的要求裝修好了,蕭鶴川本打算讓明面上的老闆葉知語,演一出生意不好,所以隻能求助圖圖大師的戲。
但是柳昭隐的手藝早就傳開了,如今,公道也讨了回來,所以鋪子開張的第一天,柳昭隐就直接宣布,他跟百花水粉鋪的葉老闆合作了。
鋪子剛開張,美容的項目又多,所以柳昭隐每天都很忙,隻要是形體上的問題,柳昭隐全都包的。
他對顧客隻有一個要求,就是必須要有家屬陪同,像大小臉、大小眼、美白、瘦身等問題,改善了以後連家人也不認得了,那可不行。
百花水粉鋪分為産品區和美容區,産品區的胭脂水粉眉筆口脂等,都是東石街上的蔣家供的貨,蔣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了,雇了好些人。
裝胭脂水粉的瓶瓶罐罐,經柳昭隐介紹,用的是桐州沈家的瓷器。
鋪子裡除了柳昭隐,所有的夥計和掌櫃都是姑娘,這些人全都是蕭鶴川安排的。
柳昭隐隻叫了餅子來幫忙,柳小安和孫正負責把家裡收拾好,然後跟着趙奇讀書識字。
柳小安問柳昭隐,揭露江家罪行的時候為什麼不叫他,說他可以作證。
柳昭隐說:“你好不容易才開始新的生活,不要再卷入那些是非,一切都搞定了,别再想了。”
改變柳小安相貌的時候,柳昭隐就想好,絕不讓柳小安作證了。
柳小安和孫正的安穩日子,和水粉鋪火爆的生意,都暫且不提,被抓的暗衛在第三天的時候,終于有人忍不住,供出了他的主子蕭允琛。
蕭鶴川先向康慶帝彙報了此事。
康慶帝:“他不甘心啊。”
蕭鶴川:……
康慶帝既疑惑又委屈地說:“他為什麼總是要跟朕作對呢?”
蕭鶴川哪裡知道呢?
康慶帝想同時削減遠山縣和親近魏家的官員,蕭允琛卻借着他的東風,扶持親近魏家的官員。
康慶帝想留着江昭隐的命,蕭允琛又是自己派人,又是給古蟾宮下單,不要了江昭隐的命,誓不罷休,幸好江昭隐自己有本事。
康慶帝也不想立蕭書君為太子,但他不是為了穩住大局嗎?蕭允琛早不揭露,晚不揭露,非要在朝廷正需要戚家的時候揭露。
他想當太子,想做皇帝,不跟康慶帝表忠心,就非要得到魏家的支持。
魏家确實勢大,可魏家選擇的人不是他,他以為把魏妃和蕭書君拉下馬,就萬事大吉了?
魏家要權,他們隻會扶持好掌控的皇子,不一定非得是魏妃的孩子,蕭允琛怎麼就是不明白?甚至不一定是皇子,蕭書君的兩位側妃都有孕了,哪輪得上蕭允琛?
計滿而盈,慧根不正,膽子倒是大,真當了皇帝,也分不清大小王。
康慶帝心煩。
蕭鶴川說了一件讓他更心煩的事:“劉恩所揭露的樁樁件件,隻要說是江豐德報複,或者魏家找幾個人頂罪,就說是底下的人想立功,私自做了這一切,魏妃并不知情,便可以繼續瞞下去,兒臣總覺得,三哥忙活了這麼多,不會隻是想刮一陣風,所以他一定有後手。”
康慶帝表示肯定:“嗯。”
蕭鶴川:“想把大哥拉下馬,僅靠以前的事是不行的,必須讓大哥再犯一件衆所周知的、無可饒恕的過錯,難道三哥想逼着大哥造反?”
康慶帝一臉陰沉:……
蕭鶴川立刻磕了個頭,說:“兒臣妄言,請父皇恕罪。”
康慶帝:“你不敢說出口的事,他卻不一定不敢做啊。”
蕭鶴川:……
那他接着說了?
康慶帝:“那,依你所見,蕭書君會因為什麼事情而造反呢?”
蕭鶴川:“大哥最重孝道,在朝堂上急于維護的也是魏妃娘娘,而不是他自己,如果魏妃娘娘有什麼閃失,父皇卻沒有做主,還将大哥也訓斥了一番的話,就很有可能……”
“大哥不一定會反,可是魏戚兩家有很多支持大哥的人,尤其是戚家軍,他們遠在邊疆,不知朝中諸事的細節,這個時候若有人煽動,那麼三哥既可以除掉大哥,又可以除掉魏戚陣營裡,不支持他的人。”
康慶帝意味深長地看着蕭鶴川,因為他若是處在蕭允琛的位置上,他也會這麼做。
支持蕭書君的人一旦造反,他立刻就帶領支持自己的人前來鎮壓,這樣一來,蕭書君成了亂臣賊子,蕭允琛成了有功之臣。
屆時,不僅康慶帝會看到蕭允琛的忠心,朝中上下對大義滅親、忠君衛國的蕭允琛的呼聲會最高,魏戚陣營裡也隻剩下了忠于蕭允琛的人。
他再派人去平定在邊疆作亂的蠻夷,便又是大功一件,沒想到蕭鶴川的推測和他的想法一模一樣。
康慶帝看着蕭鶴川,越看越覺得他不錯,聰明又忠心,同時又在想,蕭鶴川可千萬不要算計他,他舍不得這個兒子,也不想被算計。
康慶帝的心思轉了又轉,臉上也看不出喜怒,蕭鶴川立馬又磕了個頭,說:“兒臣說錯話了。”
康慶帝不耐煩道:“你起來,好好地分析着,你總磕頭做什麼?”
魏妃去奉天寺祈福,本身就有禁衛軍随行,康慶帝又多派了一隊禁衛軍,去把魏妃接回宮,宮裡安全一些。
可是他剛下了命令,就有人來報,說魏妃遇刺,正移駕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