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隐跟蕭鶴川商量道:“青州的案子,要不先放一放吧,我們先幫襄王殿下度過這個難關。”
蕭鶴川:“這件事牽扯得很廣,涉及到各位皇子之間的鬥争,還有陛下和魏家之間的博弈,有時候,自己人也會被舍棄,我怕你一旦插手,便再也脫不了幹系。”
柳昭隐:“那就不脫。”
蕭鶴川無奈道:“可是昭隐啊,你連魏洛的計劃都猜不到。”
“我,”柳昭隐想了想,好像沒辦法反駁,便讨巧道:“不是有你嗎?”
蕭鶴川:……
蕭鶴川:“好,那我們一起查。”
柳昭隐按照畫像,找到了劉恩和宋貴的家人,他們住在距離京城不遠的鎮子上,但不在同一個鎮子。
從鎮子到京城需要一天的腳程,但是對輕功好的殺手來說,隻需要幾分鐘,所以這裡很方便監視。
劉恩和宋貴的家裡沒有發現線索,但是蕭鶴川在他們現在落腳的地方,發現了幾點隻有下水道裡才會出現的淤泥。
二人返回他們的家中,果然在下水道裡發現了腳印,腳印順着下水道,走出了京城。
順着線索抽絲剝繭,太慢了,不如叫當事人自己說,可是劉家和宋家周圍,都有很多暗衛盯着,搞不好的話,會害得他們兩家人被滅口。
柳昭隐叫小川去挑釁這條街上所有的貓,但不要真的傷到别貓。
一時間,路人的注意力全被貓貓打架吸引了,暗衛警惕了一瞬間,發現是野貓打架,便又放下心來。
野貓打架搞得大街上鬧哄哄的,屋裡的動靜自然就顯得小了。
柳昭隐放出用圖圖大師合成的視頻,并把自己和蕭鶴川全都僞裝成了牆磚,光明正大地貼着牆角偷聽。
劉恩的妻子方敏,正看着熟睡中的孩子傷神,她的餘光卻突然看見了劉恩的“魂魄”。
“魂魄”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方敏捂着嘴,哭着點了點頭,她知道外面有人盯着。
方敏泣不成聲道:“夫君,真的是你?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劉恩:“家裡發生了什麼?”
“劉恩”說的話,是柳昭隐現場編輯輸入的,聽起來不像真人說話那樣流暢,但也因此更像是魂魄了。
方敏:“我們是被打暈送到這裡來的,一醒來就在這兒了,他們說你死了,給了我一筆錢,叫我們以後就生活在這兒,他們叫我不要問,不要追究,說我要是追究,就讓我們一家在閻王殿裡相見……”
劉恩:“你可看清了他們的相貌?”
方敏哭着搖了搖頭:“他們全都穿着黑衣服,臉也蒙着,就算再見面,我也不認得,我好恨啊。”
劉恩:“娘子好生過日子,不要反抗他們,我們一家遭遇的不公,襄王殿下會給我們讨回來的。”
方敏小心翼翼地去觸碰虛影:“那你呢?你真的不回來了嗎?”
柳昭隐:……
劉恩:“娘子珍重。”
劉恩的“魂魄”最終還是消失了,方敏想哭又不敢大聲哭。
柳昭隐收回視頻,有些哽咽,他做了個深呼吸,說:“我們趕緊去宋貴家吧。”
刑部這幾日很忙,宋貴每天回家都很晚,他的家人也是在深更半夜被打暈以後,通過下水道送出去的。
一群穿着黑衣、蒙着面的人,告訴他們宋貴死了,叫他們不要打聽,不要追究,拿着錢安安分分地過日子,否則就殺了他們全家。
他們都是普通人,沒有隔着面衣看清人臉的本事,驚慌之中,甚至連總共有幾個人都記不清了。
兩家人全都提供不了有效的線索,為了他們的安全,柳昭隐和蕭鶴川也不想過多的接觸他們。
劉家人和宋家人全都安分守己,暗衛們沒什麼能跟主子彙報的,所以一連好幾天都沒有挪窩。
不能一直等下去,蕭鶴川打算安排一隊官兵來查戶籍,就說是防止别國的奸細混進來。
查戶籍的時候,那些暗衛肯定會分散藏匿,到時候看準機會,綁走一個就行,可是柳昭隐說他有更省事的辦法。
暗衛們混在人群裡,躲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盯着劉宋兩家,所以他們沒有戴面衣,那樣很引人注目,所以柳昭隐看到了他們的相貌。
柳昭隐盯準了其中一個,将他的面貌複制粘貼在了秦立的臉上,說是祖傳的易容術,比江湖上的手藝更加逼真。
趁那個暗衛解手的時候,柳昭隐用傳送門帶走了他,解手出來的人,已經換成了秦立。
他們觀察了暗衛好幾天,所以秦立模仿得很像,他最重要的任務是不要暴露,堅持到審出結果。
除了秦立,蕭鶴川的其他三位手下,姜辰、李衍、杜易,也被柳昭隐更換成了暗衛的相貌。
盯着劉家的暗衛被換了兩個,宋家也是兩個,蕭鶴川一共帶走四位暗衛。
柳昭隐:“我也去,他們如果堅持不住,我可以保證他們不死。”
蕭鶴川:“趙怪也可以,百花水粉鋪剛開張,大家都是沖着你來的,你不能缺席,安心等消息吧。”
柳昭隐:“那,好吧。”
這種審問,和刀劍相接的打打殺殺是不一樣的,它沒有底線,看見婦人落淚,他都于心不忍,所以蕭鶴川不想讓柳昭隐看到那種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