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劉恩跟着蕭鶴川審完江豐德以後,就像往常一樣回家了,可是他的家人全都不見了,家裡隻有安王殿下和他的幾個侍衛。
劉恩:“卑職參見安王殿下。”
蕭允琛拿着一個銀項圈,說:“你的家人,本王已經安排好了,就看你是想和他們在地府團聚,還是願意犧牲自己,讓他們富足一生?”
劉恩:……
蕭允琛:“本王讓你做的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不用這麼難選。”
蕭允琛問劉恩,江豐德都說了些什麼,他的家人全都在蕭允琛的手裡,劉恩隻能實話實說。
蕭允琛讓他在朝堂上,如實地,完整地,說出江豐德口供,說完以後就一頭撞死,他的家人就能得到白銀萬兩。
劉恩:“我要見他們。”
蕭允琛:“你沒有資格談條件。”
就這樣,劉恩并沒有見到自己的家人,但是他哪裡敢賭呢?
早朝。
蕭鶴川:“劉恩,是不是有人脅迫你,讓你挑撥陛下和太子的關系?你别怕,陛下會為你做主的。”
劉恩沒有回答蕭鶴川的話,而是說:“襄王殿下好口才,可是魏妃和太子作惡多端,卑職心中的道義,讓卑職做不到視而不見。”
從蕭允琛選中劉恩的那一刻起,他的結局就注定了,說再多的話也沒有用,言罷,劉恩觸柱而亡。
朝堂上一片嘩然,在他們還處于驚訝之中的時候,天牢的獄卒突然來報,說江豐德父子被人滅口了。
江豐德和江柏麟被一劍穿喉,很明顯是被滅口的,禁衛軍很快就押着一個黑衣人,來到了大殿上,黑衣人的臉上和身上都濺着不少血。
禁衛軍甲:“啟禀陛下,此人逃離天牢時,被我等拿下。”
黑衣人是蕭鶴川手下的刑捕宋貴,但宋貴卻說,他是奉了太子的命令去滅口的。
說他沒有辦好差事,愧對太子的賞識,說罷,宋貴撞在禁衛軍甲的劍上,了結了自己。
劉恩沒得選,宋貴同樣不敢用家人的性命,去賭蕭允琛是不是在開玩笑。
蕭鶴川:……
指使他們的人,想離間他和蕭書君,想把他們兩個一起拉下馬。
因為在蕭鶴川看來,是宋貴背叛他,投靠了蕭書君。但是在蕭書君看來,是宋貴奉蕭鶴川之命,污蔑他。
蕭書君的内心卻五味雜陳,首先,蕭鶴川沒有把真實的口供告訴他,導緻他根本沒有做應對的時間,其次,揭露真實口供的人,是蕭鶴川手下的刑捕劉恩。
蕭書君懷疑蕭鶴川自導自演,一邊蒙蔽他,另一邊卻做好了準備,給他重擊。
蕭書君壓根沒有跟宋貴私下接觸過,更沒有讓任何人去滅口,宋貴卻當衆指認是他下的命令,而宋貴,也是蕭鶴川的手下,所以這事怎麼看,都是蕭鶴川設計的。
一看蕭書君的表情,蕭鶴川就知道完了,這家夥上套了……
蕭鶴川:“父皇,太子,劉恩和宋貴言辭激進,行為魯莽,與平時的穩重機智,大相徑庭,兒臣猜測,他二人必是受人脅迫……”
蕭書君:“他二人定是受了你的脅迫!父皇!這一切都是襄王安排的!父皇可還記得穎妃?穎妃殺害五位朝臣,卻僞造證據把矛頭指向母妃!襄王從小便由穎妃教導,他今日的手段與穎妃如出一轍!”
江豐德的口供,關乎康慶帝最愛的淑妃,和那個未出世的孩子,關乎龍袍和孟家幾百口人命,關乎損壞貢品和私養兵馬。
每一件都是康慶帝的雷區,蕭書君不得不嚴詞撇清他們母子與這些事情的關系。
尚書令沈言:“太子急糊塗了吧,衆所周知,襄王殿下打十歲起,就由陛下親自教導,穎妃的所作所為,與襄王沒有半點關系,太子黔驢技窮,也不能生搬硬套啊。”
兵部尚書魏峥:“劉恩和宋貴的指控,句句指向太子,潑髒水的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由此可見太子是無辜的,劉恩和宋貴都是襄王的人,襄王定與此事脫不了幹系。”
中書令韓平:“按照魏尚書的邏輯,隻要被指控,那就一定是無辜的,魏尚書也指控了襄王殿下,那麼襄王殿下就一定是無辜的了。”
中書侍郎俞安:“無風不起浪,若不是魏妃和太子犯下這樁樁罪行,江豐德怎會有此口供?陛下!魏妃和太子目無法紀,他們所犯罪行事關重大,陛下定要嚴查!”
門下侍中魏成章:“江豐德的口供如果為真,那襄王為什麼不報?如果為假,劉恩定是受人指使,不論是不是襄王指使,襄王都有禦下不嚴之罪,劉恩和宋貴的職責安排,隻有襄王最清楚,将襄王押入天牢受審,假以時日定能真相大白。”
尚書令沈言:“禦下不嚴便要押送受審,那魏妃和太子私制龍袍、草菅人命、籌募私兵,更要受遍所有的刑罰,才能叫死者安息!”
戶部侍郎魏淵:“孫章平死的時候,沈尚書令和俞侍郎就言之鑿鑿地污蔑魏妃,如今江豐德死了,你二人又言之鑿鑿地污蔑魏妃,隻要有人死,你們就怪魏妃,你二人為官多年,處事原則卻如此荒唐!”
蕭書君:“父皇!這一定是襄王安排的!劉恩和宋貴一向忠于襄王,襄王定是許諾了他們好處……”
康慶帝的腦袋都快爆炸了,他把硯台砸向蕭書君,喊了一句:“放肆!”滿朝文武和太監宮女,全都跪下了,場面終于安靜了一會兒。
安靜了一會兒。
“太子身為儲君,卻遇事慌張,口不擇言,毫無明君正道之風,”康慶帝疑惑道:“難道你就隻會往别人身上潑髒水這一招嗎?”
蕭書君委屈道:“兒臣……”
康慶帝:“你已經是儲君了,怎麼還不如殿門外的兩個石獅子穩重?太子從今天開始閉門思過,無召不得出府,襄王,劉恩和宋貴究竟是何人脅迫,盡早查明。”
蕭鶴川:“兒臣領旨。”